她仍是带着笑,眼神仿佛不经意的看向季暖离开的方向。
这个季暖,似乎跟她回国之前听说过的不太一样。
……
刚切过水果,季暖端出来,言行举止都很得当,那些等着抓她把柄的长辈也只能用眼神瞟一瞟她,碍于老爷子在场,大多数也算是勉强给了几分面子,但还有一些,眼神里的嫌弃还是很明显。
“丫头,去外面看看,景深回来了没有?”墨老爷子发现宾客快到齐了,直接对季暖说。
“好。”季暖转身出去。
现在不仅是季暖处处做的没有一处可被人挑剔的,就连老爷子也分明在所有人面前故意把她的身份挑明,任何不友善的目光,老爷子可都是看在眼里。
季暖走到墨老爷子与宾客暂时看不见的宅院中的青石路,忽然瞥见表姑妈墨佩琳正站在前面,正跟几个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人边笑边聊天,回头看见季暖,当即便冷冷瞥她一眼。
季暖只当没看见,向外走。
墨佩琳走过来,挡着她的路:“哟,不是刚来么?这是要去哪儿啊?难不成是被赶出来的?呵,要是没了老爷子的庇护,你怕是要被亲朋们的眼皮给夹死吧?这墨家,还真就没几个喜欢你的!”
季暖眉目神色不变:“瞧我这眼神,居然才看见表姑妈,您怎么没进里面去坐,反倒是站在外面吃瓜子?”
墨佩琳的神情一顿,还没说话,就听见季暖又款款而笑的道:“我差点忘了,墨家有规矩,客宴厅里怕是根本没有表姑妈能坐的位置,里面都是墨家的直系亲戚或者重要阶层的人物,而您,却只能抓一把瓜子站在门外吹冷风。”
墨佩琳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要不是有景深护着你,你以为自己能进得去?”
“季暖是墨家名媒正娶的孙媳,别人进不去,她也必须进得去。”忽然,在墨佩琳身后,墨景深的声音传来。
墨佩琳一滞,转眼就对上墨景深清冷的目光。
墨景深自她身旁走过,季暖看见他向自己走近。
他确实拥有着备受瞩目的一切特质。
今天不用去公司,墨景深穿着一身休闲装,浅色的高领毛衣,笔直的长裤,外面是件米色风衣,他很少穿暖色系的衣服,今天这样不再高高在上的打扮,偏又让他在季暖面前又多了几分真实感。
入时且低调沉稳的衣着,衬的他的肤色微白,在墨家老宅前院耀眼的阳光下像是隐了去,只有一双深邃如泼墨般的眼和薄削的唇,鲜明而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墨景深今天很早就去了机场,接宾客直到现在,却没有半点疲倦,更在走到季暖跟前的一刻,眉头舒展,唇角一扬,手在她大衣的领口帮她将衣服拢了拢:“怎么没在里面,出来做什么?”
“爷爷看时间感觉你应该快回来了,让我出来接你。”
“进去吧,别在外面吹风。”
墨景深揽着季暖的腰向回走,连多余的一眼都没再给那个所谓的表姑妈。
走进客宴厅,本来里面正熙熙攘攘的有各种宾客在三五成群的交谈,老爷子那边也正在与几个长辈说话。
墨景深刚一出现,大厅里忽然静了几分,更在看见被墨景深就这么公然搂着腰走进门的季暖的刹那,那些刚刚趁着他不在时悄声奚落过她的宾客,一个个消了音似的,没一个敢再发声。
那些人的脸色也都随着墨景深的进门而缓和了许多,讽刺变成了巴结,嘲笑变成了满脸堆笑,冷眼也变成了热络的瞩目。
季暖心想,这墨家的亲朋果然都是在各个上流社会里磨砺出的人精,这些人平时就算有再多的戏码要唱,现在却也都被墨景深将那些眼刀子挡在了外面。
他只在眨眼间就当众坐实她墨太太的身份,也在这一刻,给了她这个身份应有的尊崇与矜贵。
第2卷 第76章:季暖一直在备孕?
今天能有资格来墨家的,都是海城甚至国内许多的上流阶层,从政界商界到媒体娱乐界,都会派来代表来参加,说是寿宴,其实这里更像一个考验人心的的交际场。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一场人情世故的大戏。
墨佩琳一直很不甘心,在门外跟着走进来,脚步刚一跨进门便开了口:“季小姐真是好本事,能哄得我们景深把你视如珠宝,你这么有本事,结婚半年都没回过墨家,今天怎么不再继续长点本事,继续呆在你的御园当墨太太不就好了?来墨家做什么?毕竟你也从来没把我们这些老东西放在眼里过。”
季暖刚要开口,却被墨景深在怀里按了按。
“季暖身体不好,让她在御园里多休息少出门的这件事,是我安排的,和季暖无关。”墨景深出言袒护,态度冷冷清清,半点薄面也没给。
墨佩琳翻了个白眼,她上一次带着女儿去御园就没得到什么好处。
她一直都咽不下这口气!
今天在场的毕竟不只是墨景深和老爷子,墨佩琳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季暖不可。
“老爷子你快看看,景深这可是结婚以后第一回带老婆回来,就已经是这副态度,完全不把我们当长辈的放在眼里,这要是再过段日子,恐怕就连老爷子你都已经敌不过这季暖的地位,季暖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万一季暖一个不高兴,让景深从此以后都别回墨家,他怕是真的要和墨家断绝往来了!”
“佩琳,你一大把年纪了,嘴上也不知道留个把门儿的!”墨老爷子眉头一皱,眼色不耐道:“我让他们把婚房定在御园,而不是住在墨家,就是要让他们平平静静的过日子,这半年家里也没什么大事,没年没节的,景深平时在公司也忙,他们没事回什么墨家?你少在这里挑唆!”
墨佩琳的表情一滞,不得不换了个脸色,虽然面上带笑,嘴上却仍然继续挑刺:“我这哪里是挑唆啊!老爷子,这季暖可是在结婚之后一次都没回过,我也就是站在长辈的角度想说说她而己。”
“再说了,我们景深各方面的条件都这么好,怎么就娶了季暖呢?这季家的大小姐除了空有一张脸之外,哪里还配得上我们景深!”
墨佩琳这话说完,一对上墨景深冷峻的眉眼,下意识的转开头,看向老爷子,却也没在老爷子那边讨到什么好眼神,只好把视线放在一个角落,免得被老爷子盯到心虚。
“哦对了,我今天说这些话,其中也包括景深父亲的意思。”
这个时候,只有搬出墨景深的父亲,才能压季暖一头。
不然这季暖还真以为仗着墨景深和老爷子的做主,能在墨家里无法无天了。
不远处,坐在一侧沙发上的安书言微微抬起眉眼来,看向墨景深。
墨景深进门后,连正眼都没瞧过那一方向,整个客宴厅里的人都在看墨佩琳在那里不怕死的去撞这枪口的这场好戏,没有人插言。
偏偏墨景深冷淡的神色和季暖始终保持适度微笑的态度,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将墨佩琳吃不着葡萄皮偏说葡萄酸的嘴脸照的过份的清楚。
“他父亲?”墨老爷子站起身,很是威严的将手中的拐杖往地上重重的一杵,厉声道:“我是他父亲的老子!老子在这里还什么都没说,哪轮得到他父亲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