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砚心中冷笑喟叹,牙齿啃噬着她的唇,心满意足,也是有点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何苦对她这么好,能重新给她一个家。
他肆无忌惮地亲吻着,半晌,又似笑非笑道:“这下怎么办?你在剧组里还能待多长时间?”
“没多久了,我的戏份快杀青了。”
剧组从去年元月开拍,眼下,已经进行了差不多六个月,要不是因为程思琪影响了进程,应当已经进入了后期准备阶段。
导演组几个人对她实在太好了。
刘子琼愤愤想着,抓着他的胳膊坐起来,咬牙切齿道:“不行,杀青了再想动手更是难上加难,你帮我尽快处理了她。”
“你想怎么做?”刘永砚把玩着她的手。
“找几个人玩弄她,”刘子琼蹙眉想着,一双眼眸里发出狠戾的光,愤恨道,“这还不够,我毁了一张脸,不能这么轻易地饶了她。还有宋望,不是爱她那张脸吗?最好毁了那张脸。”
“让她毁容?”刘永砚笑起来,“倒算一个好主意。”
“毁容都算是便宜她了。”刘子琼冷笑起来,只想到程思琪的下场都觉得无比畅快,一脸憧憬道,“我觉得r国的人兽表演适合她。”
“嗯?”刘永砚微微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你不是看过吗?”刘子琼看了他一眼,想象道,“那些女的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四肢尽断,像个球一样地在铁笼子里滚来滚去,被饿极了的野兽撕咬玩弄,搏斗着寻求一线生机。”
“不对。”刘永砚低声道。
“怎么?”
“眼睛可以看,”刘永砚笑笑道,“你知道人兽表演最让人心血澎湃的是什么吗?”
刘子琼面露疑惑,示意他说下去。
“是眼泪。”刘永砚若有所思,轻笑着解释,“那些女人眼睛还在,没有被剜去,她们不能逃开不能说话,只能发出野兽一般的叫声,却会哭,豆大的泪珠从漂亮的眼睛里滚下来,才最是激动人心。”
“这样?”刘子琼怔了一下,看着他唇角的笑意,突然道,“好恐怖。”
“不忍心了?”刘永砚微微挑眉。
“怎么会?”刘子琼倏然回神,“我只恨她承受的还不够,”她微微垂着眼睛想了想,突然又笑道,“如果她成了这个样子,宋望应当认不出她了吧,啧啧,就算认出来应该也只会觉得恶心,男人的爱大抵都一样,再多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说起来还不是因为那样一张脸。”
“你确定?”刘永砚捏捏她脸蛋,“女人的嫉妒心果然难以想象。”
“这是她咎由自取。”刘子琼道,“如果她不曾勾引宋望,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我哥不会进监狱,我妈也不会死,我更不会毁容,都是因为她害我到这一步,我只折磨她一人,她应该感恩戴德了。”
“也是。”刘永砚摸着她的脸,声音低低,“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到时候让你好好出口气,送到r国去,眼不见心不烦。”
“让宋望生生世世找她吧。”刘子琼倏然笑起来,想到网上两人的结婚视频,一双眸子里更是满含怨恨。
如果不是因为程思琪,眼下这一切原本应当是她的。
真是想起来的就让人咬牙切齿。
她暗自谋划着,程思琪和宋望自然是毫不知情,毒蛇事件过去之后,剧组一众人在青城又待了一星期,六月中旬回京。
距离期末考试就剩下四十天左右,程思琪自然忙得团团转。
一丁点的休息时间也没有。
荣晴将她差点被毒蛇咬伤的事情告诉给了宋望,可宋望将重点放在了她帮着江远吸蛇毒的这个细节上,抑郁难平地折腾了她好几天。
一转眼,时间到了六月下旬。
距离考试就剩下十天左右,学校里彻底地没了课,程思琪一直泡在影视城拍戏,只能利用休息时间复习功课。
从元月份开拍,《青蛇》已经拍摄了差不多七个月,剩余的一些镜头,大抵也都和她有关。
考完试最多再半个月,应该可以收工。
想到这,一直倍感压力的她也难得轻松起来,卷了剧本拿在手中,也到了监控画面跟前。
眼下拍摄的是剧本里赵华阳的一幕戏,算是*。
姜王炎宠爱青萝的名声传遍青丘五国,赵华阳利用玉容未能奏效,眼看着他们一日日缠绵恩爱,怒火攻心,装病引得姜王探望,姜王万分无奈,告诉她:“你是孤永远的王后。”
自此,赵华阳知道了他对青萝的宠爱不过是图谋天下的障眼法,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忍受。
在姜王离去之后,抑郁难平,自挖双目,让近侍献给姜王。
画面里--
赵华阳(唐韵饰)长发披散,一袭锦绣长袍,侧身坐在软榻上,写着那一句“妾赠双目为江山。”
这一幕衔接着的上一幕,姜王炎佯装发怒,拂袖而去,是夜晚。
因而,眼下虽是早上,却拍摄着夜晚的场景。
场地是非常幽深华美的宫殿,四周帷幔低垂,影影绰绰,精致的浮雕鸟凤烛台上,烛火晃动,散发幽香。
赵华阳在蘸墨书写,她边上,有宫女静静站立。
画面很安静,她微微低垂着头,一众人便不能看清她神色,只觉得落魄悲伤,讽刺冰冷。
她一贯气场强大,只侧身而卧一个姿态,都能母仪天下。
从小是赵氏一脉的掌上明珠,她是被当做皇后教养长大的,从小就知道,姜王炎,那个挺拔俊美的男子是她未来的夫君。
他君临天下,她陪伴他坐享江山。
她拥有这世间最好的仪态姿容,也一直以为,她是那男人的无可取代,可眼下,那人依旧说她无可取代,却日日夜夜和别的女人翻滚纠缠。
尤其,那人还是卫国送来的下贱舞姬。
被他捧到了天上去。
国宴上,他身为一国之君,能亲自给她剥荔枝,完了还像伺候心肝一样地为她擦嘴,当着满朝文武亲吻,朝堂上,他甚至能抱着她听一听大臣议事,荒诞昏庸至极,为此逼死两位耿直老臣。
虽然,眼下她知晓,那两位大臣是假死,可天下苍生不知道。
在姜国百姓眼里,他昏庸至极,她可怜至极。
既如此,要这后位何用,锦衣玉食何用,她既已是天下百姓眼中的笑话,不如坐实了这个笑话。
大殿上寂静得落针可闻,低头写字的赵华阳突然冷笑了一声。
她没抬头,一声笑,已是悲凉入骨。
程思琪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忍不住叹息,事实上,能和许依依斗了这么多年,唐韵的演技自是不必说。
想到一会紧接着她的戏份,程思琪转身朝稍远处的椅子走过去。
还得再琢磨琢磨剧本才好。
她边走边想,不小心和急匆匆而来的一个工作人员碰了一下,一抬眼,鲜红的半碗血。
呕……
恶心感突如其来,她连忙伸手捂捂嘴,倒退了一步的工作人员连忙道:“没事吧?”
“这是……”程思琪看着他手里端着的东西。
“拍戏要用的,”工作人员笑笑道,“一会唐韵要自戳双目嘛,自然得用到血,是不是看着挺害怕的?”
“还好。”程思琪侧头道,“那你快去吧。”
工作人员笑一声,抬步匆匆而去,程思琪捂着嘴,坐到了不远处树荫下的椅子上。
刚才那人拿的自然不是人血,可应该也不是颜料,看着浓稠,闻着有点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已经换好衣服的徐尧远远而来,眼看她扶着额头,自边上箱子里取了瓶矿泉水给她,出声道,“是不是觉得晕,这两天慢慢热起来,大早上就挺闷的,多喝点水。”
“嗯。”程思琪笑着应一声,也没客气,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恶心的感觉慢慢下去,她又觉得口干,甚至因此而烦躁,一抬眼,看到边走边吃的秦子澜。
剧本里她是吃货,剧本外,秦子澜却是剧组众人公认的吃货。
从早到晚,没有戏份的时候,她捧着的零食品类非常多,甚至有些稀奇古怪还挺罕见,她好奇地问了一次才知道,这人每星期都在网上选购一大堆全国各地的小零食,嘴不停,还吃不胖。
程思琪胡思乱想着,看着她忍不住笑起来。
“美人儿吃早饭了吗?”秦子澜到了两人边上,也没坐下,垂眸嬉笑着问了一句。
“喝了豆浆。”程思琪笑着应了一声。
她这几天没什么胃口,早上的豆浆还是徐尧带的。
“唔,好少。”秦子澜扁扁嘴,挤眉弄眼道,“不会是在保持身材吧,要不要尝尝溜溜梅?”
“减肥的?”程思琪挑眉问了一句。
“算是吧,谁知道呢,反正还挺好吃的,店家说这种梅子有助于减肥保持身材,谁知道呢。”
“酸的吗?”程思琪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
“嗯,还有点咸。”秦子澜一本正经道。
“那给我一小包,”程思琪笑着接了一个,朝着徐尧晃了晃,“你吃吗?”
“小女孩的零嘴。”徐尧撇嘴道,“不吃。”
“哎呀。”秦子澜登时柳眉倒竖,“男神你这一脸嫌弃的样子看上去很欠扁,你造吗?”
“我喜欢营养些的东西。”徐尧哼哼一声。
“比如豆浆?”
“豆浆。”
秦子澜和程思琪同时哈哈笑起来。
徐尧不理她们俩,握着剧本,高冷地坐到了椅子上,低头看起来。
秦子澜记性不怎么好,说笑两句去边上背台词,程思琪一只手托腮,趴在桌上吃梅子。
腮帮子一鼓一鼓,看上去像小仓鼠。
正像秦子澜说的,溜溜梅挺酸,带着些咸味,她以前其实不怎么喜欢吃,口味里面她比较嗜辣,不喜酸。
很多次做面条,醋都可以直接用西红柿替代。
眼下觉得牙都要被酸倒了,却觉得满足,还有些无聊,捏着手里的小袋子,低头数着里面的梅子。
她看上去还挺认真,微微低头嘟嘴的样子便非常孩子气。
走到跟前的江远都忍不住笑了笑,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她道:“怎么这么闲?”
平时大早上来,这人最少也捧着剧本看,有时候是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