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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书文 > 其他类型 > 眷顾系心 > 第92章 小时候
  姜氶心按住顾疏澜的手,咽了一把口水:“真要接?”
  “别怕。”
  顾疏澜的安慰没有任何效果,姜氶心的心还是砰砰跳,手机震动也没有任何要停下的迹象,他知道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躲下去,况且顾疏澜都不怕,他也应该大胆一点。
  想清楚了,姜氶心慢慢放开手。
  顾疏澜觉得他受惊的样子有些俏,捏捏他的腮帮子,准备划开手机屏幕,。
  姜氶心一把按住他的手,扬着张倔强的脸大叫:“我不会放手的。”
  顾疏澜笑:“我知道。”把手机抛在一边,“你实在紧张我就不接了,待会发条短信解释一下我在忙就行。”
  姜氶心听到顾疏澜这么说很是意外,看他一气呵成地把手机扔到车后座,然后气定神闲开车的样子,嘴巴都合不上,眼神钩子似的刮着顾疏澜的侧脸。
  在他们还没有公开的时候,殷青曾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表露过对顾疏澜的胆怯,说这位年轻的总裁看起来很不好接近,很高冷,他没有附和过,却不自觉得浮现出他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侧脸轮廓清晰,高眉骨连起高鼻梁,薄唇轻抿,冷淡疏离的样子都不用装,就能让人心生退意,可在他面前的顾疏澜眉眼温柔,嘴角轻扬才是常态。
  他不需要细想,顾疏澜在他面前跟在外人面前截然相反的体贴出自什么原因,他心知肚明。
  想到这,他吃力地探身,捏住安静躺在车后座的手机,重新陷进副驾驶,像烫手山芋似的,解锁,回拨,一气呵成,还伸手挡住顾疏澜问询的目光,一副“交给我,你别管”胸有成竹的样子,顾疏澜意外至极,靠边停车。
  “喂。”
  对面刚出半截声音,姜氶心就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地说:“顾先生,您好,我是姜氶心,我确实跟疏澜在一起了,我们是认真的,流言蜚语我们不在意,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他,我们都是成年人,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你是否接受我不重要,顾疏澜不会离开我。”
  话说得很急也很乱,姜氶心说道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绕来绕去就是一个中心点,我管你同不同意,我姜氶心就是要顾疏澜在一起。
  虽然决心无可撼动,但毕竟不是独白,是通话,所以姜氶心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后,大气都不敢喘,像上了断头台之后,等着刽子手一刀了解的死刑犯。
  顾疏澜在旁边很惊奇姜氶心的勇气,也有些紧张,料不到顾实的反应。
  谁知电话那头静了一会,传来一阵轻笑,把姜氶心都笑懵了,顾疏澜也愣。
  “我弟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怕你会心态崩掉呢,现在看来,很有决心嘛!”
  顾疏澜把手机拿过来,不悦:“顾若植你在搞什么?”
  “哎!先不说你对你哥的这种态度是怎么回事,你要是知道我帮你把对氶心不利的消息都删掉了,你请我吃十顿饭都不够。”
  “说清楚。”
  “爸跟我一起吃饭呢,上厕所去了,没带手机,图片我看完了删了,你俩挺会玩啊!地下车库呢。”
  “谢了,号码记得拉黑。”顾疏澜软了语气。
  顾若植不知道顾疏澜开了免提,低声问:“氶心心情还好吧?人抓了吗?”
  顾疏澜答:“他很好,人已经抓了。
  “那就行,你们的事还是你自己跟爸说吧,不过要是需要我做些铺垫,给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是可以的。”
  “不用了,我们自己解决。”顾疏澜聊了几句其他无关紧要的,把电话挂了,还没说话呢,就听见姜氶心瘫倒在位置上长吁短叹。
  原来是外强中干,顾疏澜也知道他心理负担很大,宽慰道:“别担心,我们的事我会慢慢跟他说,他同不同意不重要,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姜氶心强打起精神从副驾驶上坐起来,艰难地抱住顾疏澜:“想跟你在一起太难了,要过五关斩六将。”
  顾疏澜抱住他:“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哥挺喜欢你的,我妈对你印象也不错。”
  姜氶心在他耳边吹气“你哥就算了,你妈那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顾疏澜不躲,反而把耳朵往姜氶心嘴边送:“你的家人呢,我要准备什么才能不会被赶出来?”
  “我外公外婆人很好,我妈……会喜欢你的。”姜氶心想起当年姜照影对顾疏澜的褒奖,那是事发前不加掩饰的欣赏。
  “这么确定?”
  “因为我很喜欢你。”姜氶心亲着那片耳珠,嘬起一团红,没听到他的回答,慢慢移着脸,对上那两瓣轻抿起的嘴唇。他知道人要知行合一,喜欢要说出来,也要落在实处,所以那两片唇他压得实,夹着浓浓的情意。
  可惜两人隔着操作杆想操作什么都不行,姜氶心摸索着解掉身上的安全带也不能更近一步,只好意犹未尽地分开。
  顾疏澜擦掉姜氶心唇边的水渍,重新帮他把松掉的安全带扣好,听他微微的喘息声,努力克制不合时宜的冲动,让脑中的一片清明。
  姜氶心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他任何的压力,正如他一开始时说的那样,他不在乎,从来就没有在乎过什么劳什子亲属关系。
  但他自己不在意,不代表他也不在意自己母亲和家人的感受。姜照影再温柔娴静,也不可能接受自己未婚生下儿子跟情人的亲生儿子在一起。单想起当年姜照影见到顾实的态度,就能联想到她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对顾疏澜的态度。
  再说他这边,顾若植和商舜华对姜氶心的印象不错,但这也是建立在不知道姜氶心身世的基础上。
  血缘关系已经不再是横亘在两人感情上的天堑,但却一定是两个家庭之间永远的沟壑。
  这是顾疏澜和姜氶心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怎么不是回我家?”姜氶心看着车拐进陌生安静的住宅区,指着重重树冠掩映之下的一栋栋别墅问道。
  “平时很少来这边,今天过来了,顺路回家找几份资料。”顾疏澜轻车熟路地把车开进车库中。
  每天都会有保洁过来打扫,所以家中并不脏乱差。
  “嗯?怎么还有女人的运动鞋?”姜氶心笑着揪住顾疏澜的领带问罪。
  顾疏澜趁机对着他的脸蛋子亲了一口,也笑着解释:“大概是家政阿姨留下的吧。”边说边把那双黑乎乎的女士运动鞋往鞋柜边上移开。
  一个不是真的要追责,一个坦坦荡荡,但两个人都心猿意马,接着凑近的机会一个接一个地亲吻着,在顾疏澜的呼吸渐重的时候,姜氶心红着脸把他推开。
  “赶紧找你资料去!”
  “怎么样?”顾疏澜从楼梯上探出头,看见姜氶心在楼下乱晃。
  姜氶心撇撇嘴:“还行吧,结构有点像南宜岛的那栋楼。”
  顾疏澜不觉得像,一楼不通透,不能一眼望过去就是海,楼梯墙上也没有手绘,更是没有一间漫着玫瑰清香的画室。
  他拿着资料下楼,姜氶心在楼梯口等,倚着墙笑,倒是像极了当年两人约着要去当志愿老师时的情景。
  夏日炽热的光洒在那眯着眼笑的白净少年身上,瘦长的身形斜斜地倚着墙,偶尔头上会戴一顶棒球帽,头发顺至脑后,露着整张稚嫩青涩的脸,让人移不开眼。
  现在也一样,不过让人目不转睛的,不只是沉静气质,还有眼中随时要迸散出的欣喜和爱意。
  “你笑什么?”姜氶心肩膀在墙面上一撑,整个人就悠闲地立起来了。
  “笑你跟当年一样。”
  “什么一样?”
  “一样让我喜欢。”
  姜氶心笑着白了顾疏澜一眼:“你当年喜欢我什么啊?我迟钝又胆小,没什么优点。”
  “是吗?”顾疏澜捏着姜氶心的脸左右看,“明明很好,模样好,性格好,没有一处我不喜欢。”
  “我那时候还奇怪呢,什么样的环境能养出这一个人啊?哪哪都照着我的喜欢长。”
  “其实……”
  “我环境不怎么好……”姜氶心把脸埋在顾疏澜的肩膀上,声音越说越小。
  顾疏澜拥着他,听他慢慢倾诉。
  “我的母亲,在我开始记事的时候就走了,我跟外公外婆一起住,他们有空的时候会带我上岛去看母亲,或者是过年的时候母亲会回家。”
  “那时候啊,我就想着快点长大吧,长大以后我就能自己去坐船上岛陪她了。”
  “一放假我就往岛上跑,来来回回船票都攒下好大一盒了。我不是没有怨过,哪有一个母亲会这么狠心把自己的孩子丢在家里啊,我还偷偷猜,到底是什么样可怕的事情让她宁愿一个人待在岛上,也不愿意跟我一起住啊。”
  “不是你的错。”顾疏澜扳正姜氶心的脸,让他不要沉浸在越来越阴沉的情绪中。
  姜氶心像是听不懂顾疏澜的安慰,瞳孔颤抖着,眼中的自卑和受伤显而易见,冰冷的手心贴着他的手背:“可是她不要我,不愿意跟我住一起,我是不被祝福的存在……”
  “你妈妈很爱你,你的外公外婆也很爱你,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最无辜的。”顾疏澜紧紧抱住姜氶心,亲吻他微冷的颊面。
  “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的母亲不提,就是不希望你跟她一起沉浸在过去的事情中,你长得很好,跟她期待的异样,善良又真诚,她为你骄傲,我也为你骄傲。”
  姜氶心红着眼睛从顾疏澜的怀里钻出来,声音有些哽咽:“那你……”
  “那你有怨过我妈吗?”姜氶心担忧地问。他从来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责怪过姜照影,即使未婚先孕这样的事实在是惊世骇俗,不仅是因为他们血浓于水的关系,更是因为他终于知道姜照影为什么不愿意离岛。
  说她在逃避也没错,在与世隔绝的小岛经海风一吹,再刻骨铭心的前半生也会慢慢远去。可她也在赎罪,把自己困在那方寸之地,难道不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姜照影最大的惩罚吗?
  姜氶心知道真相后,对她的不理解早就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但他摸不准顾疏澜的态度,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能接受她的母亲。
  他在等答案,顾疏澜没有给他答案,带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想听听我小时候的故事吗?”
  姜氶心迟疑地点了点头。
  “没有那么惨,也没有那么幸运,我爸妈在我一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在我开始记事起,我身边只有我妈一个人,我也有叫爸爸的时候,但是我并不知道原来爸爸妈妈可以一起生活,直到我上了幼儿园。”
  姜氶心头靠在顾疏澜身上,手滑进他的指缝间,在这种时候,惺惺相惜比不过同病相怜,他说不出,是像他一样,从小被迫接受父亲已经不在的事实比较好,还是被接受父母不住在一起的事实比较好。
  “我妈并不反对我跟我爸接触,反而她每次出差的时候,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去我爸家跟我哥一起玩。”顾疏澜说这些的时候手心并不凉,大约是当年尽管他不知道父母分开的原因,但他还是得到了来自父母的爱。
  “那你对你爸妈……”姜氶心紧扣着他的手问。
  “我更心疼我妈。带孩子没有那么容易,那时候我才一岁,她还要工作,那么忙,挤时间接我放学,给我做饭,有好几次她是带着客户来接我的。”
  “她是事业型的女性,曾经嫁给我爸也没放弃过她的工作,那么雷厉风行的一个女人会因为我摔伤腿,把我搂进怀里哭,会在半夜回到家之后,躺在我的床边牵我的手,你看,一个人带孩子真的那么容易。”
  姜氶心鼻尖蹭着顾疏澜的脖颈,闭着眼,感受到他说话间气息的震动,恍惚间,他真的看见了一个在夜光中显出羸弱身形的女人,紧紧抱着一个小小的身躯哭泣。
  “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和平分手,毕竟他们虽然没同时在我面前出现过,但也没在我面前争吵过。”
  “我妈提到我爸的时候无波无澜,就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顾疏澜轻轻地叹气:“我曾经怀疑过,但没想到那么严重,我爸移情是我没想到的,他是一个大学教授,教书育人多年出来的书卷气跟滥情格格不入。”
  “还听吗?”顾疏澜苦笑。
  “你不是惊讶他做出那样的事,你是心疼你母亲对吗?”姜氶心坐起来一点,手臂圈着顾疏澜的脖颈,柔和的眉眼装进一个从未露出过脆弱神情的顾疏澜。
  顾疏澜点点头。
  “其实你也不恨我妈,对吗?”姜氶心问。
  顾疏澜点点头:“说不上恨,我最心疼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我妈。”说着,手抚上了姜氶心的脸,“还有你。”
  姜氶心轻轻蹭着顾疏澜温暖的手心,舒服得眼睛都闭上了:“我想让我的外公外婆见见你,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外公看着严厉其实刀子嘴豆腐心,我外婆特别喜欢下厨,她要是见到你,一定要让你尝尝她新做的酥饼。”
  “真的?你确定我真的不会被赶出去?”顾疏澜收拢掌心,把人往自己面前带。
  “嗯……”姜氶心想了想,犹豫道,“那要看怎么介绍了。”
  “怎么介绍?”鼻尖相抵,顾疏澜感受到姜氶心微微急促的呼吸,笑道,“说是姜氶心的老公行不行?”
  “不行……”姜氶心躲着那股子灼热的气息,偏着脸,露出整片白皙流畅的侧脸和红得要滴血的耳朵。
  “为什么不行?难道我不是?”顾疏澜细碎的吻落下来,沿着软软的耳骨往嘴角移去。
  姜氶心不知道怎么回答,被吻得身体发软,身子陷进皮质沙发里,撑在顾疏澜的胸膛的手也没力,欲拒还迎似的,让顾疏澜看得上火,按着他的肩膀压下来。
  “嗯……”姜氶心推拒的手一寸寸往上挪,搂住顾疏澜的脖子,化消极抵挡为积极响应。
  顾疏澜吻得很深,明明哪哪儿都细细品尝过,可每次都被勾得乱了心神,由着本能,手滑进姜氶心的衣服下摆,捏着那副腰弄出轻哼。
  一时间,吮吸的轻响,衣料摩挲,抽解皮带的声音乱做一团。整栋房子静悄悄的,只剩这沙发衣角热闹。
  “嘭!”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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