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站在门内的走廊灯下,互相搂抱着。他俯身迁就她身高,她仰头去够他的下巴、他的唇、他的脸。细细密密的吻温柔下落,带着彼此口腔里清净缠绕的薄荷香,充斥了两个人的呼吸。
所有的感官功能,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无限度放大。
皮肤温度升高,毛细血管扩张,汗毛轻轻浮动,皮肤下血液加快了奔流的速度……
心在跳,扑通扑通,昭示着生命力。
肌肉紧绷绷的,彼此搂抱的力度,似乎要将对方勒入身体中去。
安静的天地里,灯光那么亮,亮到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清晰地看见自己情动的脸。
“明珠。”
不晓得过去多久,程砚宁率先停了一下,抱紧她扣在自己胸膛上,声音低低,满含喟叹和满足的呢喃了一声。
他先前有火热渴望,可眼下到了这一刻,却觉得一个吻已足够。
这样唇齿交缠亲密相处,足以弥补他曾经对这世界的所有怨愤和不满,足以弥补多少年来无边无际的孤单和冷僻,足以填满他的心,充实他的生命,让他产生一种,拥有她就好像获得全世界的感觉。
这感觉霸道又可怕,温柔又细密无声,将他整个人完全打败,也将他柔软地包裹起来,心神安定。
甄明珠一只手摸进了他衬衫里,小声说:“在呢。”
在他跟前,在他身边,在这里……
不晓得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强烈的想要流泪的感觉。手指抚上他脊背的时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属于他的,皮肤温暖而细腻的热度。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和不适,只有满腔冲动,让她想要解开他的衣服,用亲吻,一寸一寸地去膜拜他的肌肤。
这是她当年一眼看上的男生,眼下时间过去好久,那种心动心跳的感觉丝毫没有退却,反而越发的深厚缠绵。她搂着他,指尖轻轻地触碰,从他脊椎骨由上而下,带起一层又一层颤栗。
两个人猛地又抱到了一起……
程砚宁急不可耐地将她压在纹理繁复的壁纸上,低着头,攫取她的唇,以及口腔里每一丝甜美气息。
甄明珠不是他对手,索性温柔承受,发出细细碎碎嘤咛。
时间又过去许久,仿若一个世纪般漫长。
甄明珠脊背抵着墙,身上裙子不晓得去了何处。光裸的胳膊环着他肩膀,她被迫抬高下巴,呼吸急促,清澈瞳孔里映着头顶刺眼的光,两只手险些扯碎了程砚宁脊背上的衬衫。
程砚宁抬起脸看她,眼眸里翻涌着疯狂而放纵的欲。
倏忽,他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在怀里。
甄明珠羞的不行,两只手环着他脖子,侧身蜷在他怀里,气息不定,索性也不说话。
“去床上?”
程砚宁亲她耳朵,低声问。
甄明珠只搂紧了他,还是不说话。
程砚宁便低低地笑出声,抱着半裸的她朝主卧里去。一路走过,房间里全是玫瑰馥郁浓烈的香气。他有微微意外,发现了桌上柜上茶几上,许多新鲜怒放的玫瑰。他抱着甄明珠放在床上,床铺轻颤,摆成心形的玫瑰花瓣纷纷扬起,将她埋在了其中。
这一辈子,没看过这样惊艳他眼眸的风光。
雪白干净的背面上,女孩一头长发漆黑缠绕。她上半身不着寸缕,唯有左肩一片色彩斑斓的蝶,是细腻肌肤上唯一的艳色。其实还有玫瑰,浓重的红色映衬着下方一片白与黑,看着令人窒息。
他猩红的眼,一寸一寸看过去,虔诚而炙热。
“别看了。”
甄明珠被他看得险些晕过去,突然翻了个身。
偏偏,前面有前面的美,后面有后面的美,她有这世上最无可挑剔的一副美丽娇软身躯,要引人发狂。
甄明珠埋头在被子里,闻到了花香夹杂着阳光香。
她等了许久,身子都发凉,又翻过身去。
程砚宁还在那看,就跟傻了似的。她怎么样都觉得不对,气恼极了,轻轻一抬脚,踹在他膝盖上。
“你太美了……”
回过神的男生,声音低低说。
甄明珠咬紧唇,看着他上了床。
他两腿分开跪在她身子两侧,解开了衬衫上面第二粒扣子,却没有解完,双臂在身前交叉下垂,手指捏住两边衣角,像脱t恤那样,手臂高举起,将洁白的衬衫揭起套头脱掉,随手扔远。
这缓慢而坚定却仿若带着仪式感的一幕,让她的眼眸,变的湿热。
她心甘情愿地,迎接了自己这一生最美的一刻。
好像一朵名贵的花,在最适宜的温度、土壤和阳光中,在花匠期待而炙热的目光里,徐徐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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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对不起,今晚要委屈你了。”
然后,两人住了四万多一晚的总统套房。
吃瓜群众:“(⊙o⊙)mmp,瞧着自己家男朋友都该下岗。”
☆、303:真的很困vs再来一次
后半夜的时候,甄明珠迷迷糊糊醒了。
房间里特别安静。墙边角落里,纤细的灯杆挑着一顶落地灯,好像一支荷,在昏暗里发出静谧的光。
空调应该是被程砚宁关了,却也不热。隐隐约约的,她有一种好像下雨了的感觉。因为房间太静,所以那种风雨吹打窗户的声音,哪怕很远,落到人耳里却越来越清晰。
天气预报说了有雨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飘过,她一手去掀被子,想要起身……
“做什么?”
身后,响起一道慵懒沙哑男声。
甄明珠没能起身,干燥温热的大手便伸了过来,程砚宁迷迷糊糊间揽着她小腹往自己怀里扣。
薄薄的蚕丝被里,两个人都未着寸缕。
这一下子之后,甄明珠整个人顿时又清醒一些,身子又发软,脸上火辣辣的,动都不敢动了。
应该是十点多吧,两个人到了酒店房间。第一次做完已经过了凌晨。他将她翻来覆去,吻过了她身上每一个地方,用最大的温柔和耐心消减了第一次所带来的痛楚,彻底抹灭了她的紧张和忐忑,也给了她蚀骨的欢愉。
完事了之后,主卧里都不能睡了。
床单又皱又潮,躺在上面都是难受的。程砚宁也没让管家进来换,用被子将她裹成了一个蚕宝宝,抱到了次卧夫人房睡觉。
那时候她已经身子酸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印象里,程砚宁将她放在浴缸里,给她洗了个热水澡。之后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后还被程砚宁给吻醒了一次,这人精力太旺盛,又将她两只手折腾了一遍。
眼下应该也就睡了没几个小时,她口渴得厉害。
“想喝水呢,你放开我。”
感觉到身后这人大手又不安分地往下探,甄明珠急了,连忙说了一句。她嗓子也哑了,声音都不大。
程砚宁闷哼了一声,含糊说:“我去给你倒。”
他精力消耗过度,一开口嗓音也懒懒散散的,动作上倒利落,很快掀开被子下床去。
他一走,身边有些空落落的。甄明珠下意识蜷了蜷身子,又差点睡过去的时候,程砚宁又回来了,他坐在床上一手扶起她酸软的身子,让她靠在他肩膀上喝水。
甄明珠眼睛都没有睁彻底,低着头喝了几口温水。
“好了。”
听见她说,程砚宁侧身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两个人又躺进被子里。
甄明珠微微蜷着,他便将蜷成虾米的整个人压进他怀里,不由自主地,又吻她香肩。
“痒……”
甄明珠颤巍巍地说。
程砚宁薄唇在肩头流连摩挲,轻声问:“什么时候纹的?”
美丽斑斓的凤尾蝶,遮住了那个丑陋的咬痕,也让他在看见的时候,生出无数怜惜自责。大晚上的,甄明珠自然听不清他情绪,含含糊糊地回答:“哦,就暑假的时候呀,在安城纹的。”
“怎么选了这个图案?”
“刺青师给推荐的……唔……”
他从她后面搂抱她,侧身抵着,又去吻她嘴。
甄明珠被吻的晕头转向,身上的电流一阵一阵乱窜,糊里糊涂间又听见他说:“再来一次,嗯?”
撩人的尾音像刁钻的蛇,抨击人耳膜。
“不行。”她意识涣散,一个劲儿摇头,无力地求饶,“我真的很困,想睡觉……”
“不用你动。”
“不要。”甄明珠转个身抱住他腰,一只手又抓住了他四处作乱的手,困得都快哭了,“睡醒了再来好不好?”
温香软玉在怀,程砚宁被她抓着手,又甜蜜又遗憾。这一晚尝过她滋味,真真销魂蚀骨,让他睡觉都不安稳,明明很困,还觉得身上有无穷精力。不过耳听着她的声音实在软嫩可怜,也只得做罢。毕竟两个人昨晚就没休息好,今晚也睡了没多久。
“睡吧。”
他一手抚着她锦缎般的长发,将她压在怀里说。
甄明珠自然很快又睡了。埋头在他胸膛上,就跟个软绵绵的小猫一样,乖极了,还发出细微的呼吸声。
馨香温热的气息撩在他心口,程砚宁反而被她这半夜醒来的行为给打扰得睡不着了。他揽着她躺了好一会儿,到最后觉得实在不行了,小心地塞了一个枕头在她怀里,轻手轻脚地起身了。
半夜里的确下雨了。盛夏后第一场雨,似乎带着秋天的气息,将整个世界都渲染得灰蒙蒙的。程砚宁没有开窗,靠躺在玻璃花房摇椅上,看着玻璃上滚落的雨幕抽了一根烟,不知不觉,到了早上八点多。
两个人这一上午都有课,偏偏他看着窗外雨幕,又不想去了。
这情绪,在他以往的学习生涯里,都完全没有过。
他的人生有规划有目标,从来都是谨慎严密的,哪曾有过这样的时候呀?什么都不想干,浑身骨头都是懒的,就想守着那么一个人,亲吻甜蜜,直到地老天荒去。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其实很可怕。
可当这例外到来的时候,他也就那么顺其自然地接受了。再辉煌的人生,没有她又能有多少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