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导致什么消息都是闭塞的。赵琴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不会人际往来,村里面都知道的事情,我们家是最后知道的。
所以在征地的时候,落后了一大步。柳瑶兰抢先过来,一顿忽悠欺骗,占了大便宜,本来属于我们三个孩子的赔偿,都被柳瑶兰自己吞下去了。我爸的那一份也被赵琴吞了给女儿。
不然的话,那个好吃懒做的柳瑶兰怎么可能会活的那么滋润。要知道她工作的信用社,马上就要关门大吉了。
这一次我是想要帮着我爸和我哥哥,才和村支书拉好关系的。
我说道“以后没啥事儿你也来村委会转一转,打听一下消息。不要被有些人钻了空子。”
“珍珍……”
我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呢,你吓着了?”
“不是。我只是想着,家里面东西都和你没关系了,你还帮我着想。”
“你和我哥哥永远都是我的亲人,你记住,该要的就要,哪怕给我哥哥留着也好!别赵琴说啥就是啥,难道你们只有柳瑶兰一个孩子吗?”
我爸沉吟不语,但是我知道他听进去就行了。
村支书没在村委会,回家吃饭去了,我们又绕路去了他家,他们家在村里面算是一等一的好了,面积大,大铁门,而且已经起来了两层小楼,一进去就听到了两只狗的叫声。
我爸吓得拦在我面前。
我说道:“没事儿,拴着链子呢!”
那两个狗叫唤的欢实,村支书过来的时候就老实了,踹了两脚就回去窝着了。
他和我们笑着打招呼:“老长时间没见到珍珍了。干啥去了?”
我笑道:“我在城里面干活,来迁移户口的。”
村支书听我说是准备城里面上班了,笑着点点头:“好事儿啊!咱们村里面的后生都那么好!你知道吗?谢艳来也要进城了呢!到时候你们……”
他没说完突然就尴尬的不说话了,估计是想起来我和曾经和谢亚兰差点结婚的事情了。
我笑道:“多谢支书了,我走了之后,我爸爸有点啥事儿,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回头我把这边的电话号码抄下来,我还会经常打电话的。”
我把那酒烟递过去了,村支书很高兴,推辞了两下就收下来了。
“咱们村里面难得有正式工,以后有啥情况你一定比我们知道的早吧?”
我笑道:“不一定,不过要是有啥指示精神,我一定告诉你。我听说您儿子现在一中上学呢?将来要是能进来厂子,我一准帮忙,问问看。”
村支书的儿子学习狗屁不是,所以能进入大厂子就是他最大的梦想了,反正不想让儿子回来种地。听到我的话,他马上眼睛亮了。
“那敢情好啊!那就拜托了!”
我笑道:“我也只是一个小职员,反正也不一定能起到啥作用。”
“没事儿没事儿,到时候哪怕你给引见引见也行。你不知道,我们这样的,拿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呢。你进了城的确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我又笑着和村说了几句闲话,这才拿出了户口本来了,他二话不说就给我办了。不过就是开个证明,卡戳,然后就去镇里面的派出所重新立一个户口本就行了。
这件事办的云淡风轻。
等到从村支书家里面出来,他才松了口气:“我真担心村支书卡着你呢!上次谢艳来转户口,据说是有什么条件不符合没有健康证啥的,愣是要去了三百块。你这啥也没有……”
我笑了笑:“村支书是贪婪不错。逮着点便宜就占。可是因为我一开始就抓住了他的命脉,他就一个儿子。为了儿子的前途,他何苦得罪我。”
“可是万一帮不了他儿子咋整?”
我抿嘴笑道:“我的户口都转出去了,还能抓我回来吗?放心吧,他不会那么傻的,就算是工作那一方面用不上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毕竟能进城里面当正式工的人可不多呢。谢艳来那个不过是临时工,根本指望不上,当然要黑他了。”
上辈子是柳瑶兰用钱收买了这个村支书,可是这辈子我比柳瑶兰站的还高呢,到时候不见得会帮着她了。传点消息给我,就不能让爸爸吃亏。
我爸爸点点头,笑道:“你可是比以前精明多了,人都换了一个。”
我心道,都活了一辈子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痴痴傻傻的,我得有多傻逼。
我要去靠山屯,这两个地方不太远,半小时走到了,这边的土地比较肥沃一点了,所以村民比我们那边都要富裕一些。
可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要去靠山屯就要从谢艳来家门口走过去,我真的是……
我不愿意去,可是必须要去,所以走路的时候,我简直是脚下生风,低着头飞快的过去了,我爸爸也不说话,默契的加快了步伐。
谢家人绝对会来几脚的。我的私生女的身份,和父母的决裂都会成为被攻击的地方,我不在乎,可是我也担心我父亲受不了。
不过好在老天对我不错的,竟然没遇到什么人,我也省得在和他们打一顿了。
我看着周围的土地秋收都已经完成了,很多人都在那边晾晒粮食呢。收成不错。
以前我们去镇里卖菜的时候,都会穿过靠山屯走近道的。我竟然不知道,我经常来的地方竟然是我母亲的家乡。
我爸爸领着我去了一个偏僻的山包,哪里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土坟,什么标记没有。
我爸爸突然说道:“她是个孤女,从小被奶奶养大,十几岁的时候,奶奶去世,就被她的一个远房的叔叔卖给一个人家当媳妇,那个男人有肺痨,嫁过去一年就死了,婆家骂她克夫,又要把她卖到山里面去,她就跑出来打工了。然后就遇到我了。她的一辈子过得很苦。我知道了就多照顾照顾,结果…我有时候想,还不如我们没有在一起呢,至少可以活着,哪怕是像是猪狗一样,她至少还活着…而不是现在这样,死在这里。”他低着头抓着一把坟头的荒草,眼泪掉在土坡上。
我看了一眼我爸爸:“要是她不死,你敢和赵琴离婚吗?”
我爸爸不说话,我估计他不敢,他和赵琴结婚多年,他一直被欺负,非常不幸福。可是他已经习惯了低头了,不敢违背赵琴的吧?
我跪下来给母亲磕头,心里说着,妈,对不起。我两辈子了,才来祭拜,对不起了。
这时候山坟上面突然卷起来了一大片的灰沙尘土,糊了我一脸,我嗓子眼都是一片沙子,呛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我擦着眼睛道:“这是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