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见景誉,自从那日樱桃与许氏被押走后,便没了消息。魏珠想要亲口问问她们为什么要这么狠,要将一个年方十六的小姑娘投了井,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妹妹置于死地……
可接连几日,皇上对她都避而不见。
魏珠问起来,小六子一直在说皇上公务繁忙,一有时间自会去通知她的。
丫头隐约感觉到,这其中有哪里不对,又无人可问。
傍晚,魏珠回到御膳司。丹杏因西太院的太妃身子不适,每日待膳都要晚上两个时辰。
这样一来,就算回到小屋中也是一个人。这几日,魏珠很怕自己呆着,更怕夜深人静的时刻。
丫头走出屋子,望着悬在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依在门框上发呆。
突然,有人如一只飞鸟般落入她的视线!
魏珠不知来者何人,惊恐的想躲进屋中。就见,那人款款向她走来,一张熟悉的笑脸慢慢在朦胧的月色下清晰起来。
“南风大王?”魏珠想不到,来人会是李光洲,尤其是在这个时辰,宫门早就关了。
“正是在下,”李光洲走到魏珠身前,一双含笑的眼睛盯得丫头发毛,“本王是专程来看你的。”
“这么晚了,您还是……”魏珠垂下头,有意躲避他追随的目光。“请回吧”这三个字还未说出,就听他坦荡的回道。
“本王若是想见你,或早或晚又有何区别呢?”
本来是句再正常不过的话,可此时此刻,听在魏珠耳中却是有别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也想去见景誉来着,一连几日,他日日称忙,无论早晚,想见上一面都是难上加难。
见丫头情绪低落,李光洲坐在台阶上,仰头望向魏珠,眯着眼睛笑道:“原来这般看你,脸要大上几圈,快要比天上的满月还要圆了。”
“哪……哪有这么圆……”魏珠被他一说,心虚的摸摸自己的脸蛋,感觉最近要操心的事太多,这两天还瘦了不少呢!
李光洲拍拍身边的台阶,让丫头坐下了:“平视着,或许你还好看些。”
“才没有这么一说。”魏珠嘴上抱怨,却是从善如流地坐在了李光洲身边的台阶上。
她好想找个人聊聊,心中积蓄了太多的无奈和怨恨,无人倾诉。丹杏不在,想见景誉又见不着。
丫头不觉叹了口气,李光洲看到,觉得十分有趣。他突然伸出手来从丫头吐气的小嘴前一晃,再那么一抓,似是把什么东西牢牢的攥在手中。这么一番动作让魏珠大吃一惊,连忙询问:“这是,你这是……”
“嘘~”李光洲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神秘的笑容慢慢爬上他的脸庞,“你瞧。”
闻言,丫头顺着他的视线瞧去,看向了李光洲慢慢张开了那只手,手心中放着一只小东西。再定睛瞧去,那是一个荷包形状的物件。
不对!
为何如此眼熟?
同样是金丝祥云牡丹的刺绣……竟然和自己荷包的一模一样!
魏珠诧异的去找自己身上的那只荷包,一定是刚刚没注意,让他顺手摸了去!
可当她掏出了另一个与之相同的荷包时,丫头不禁怔愣,李光洲手上的荷包竟然不是她的这一只?
李光洲见丫头眨巴着大眼睛,一副难以置心的表情,震惊得难以言语,便拎起那只荷包到她眼前,认真地问道:“魏珠,难到你真的不知道这个荷包的含义?”
“这荷包……是娘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不止吧?”李光洲收了笑容,“这还是你爹娘赠予那娃娃亲一家的定亲信物。”
魏珠心头一震:“是你?原来你就是那个……”
“我就是从小与魏家定下娃娃亲的人!”李光洲坐实了这个答案。
自从他在赌坊中见到那只轻巧的荷包时,就已知道,魏珠就是那个与他有婚约的女子。
事后,他三番两次的接近她,却发现她似乎心有所属。本是不愿打扰,直到今日,当他看清在这深宫之中,魏珠的遭遇,他才下定决心将事情说破。
“魏珠,我想带你走。”
第71章 芳心扰
南风大王在说话之时,微不可闻的斜目望向屋顶,那里果然有人影攒动。隐在房檐之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一晃便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当李光洲再回过神来,魏珠已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凝望着明月,给出了明确的答案。
“我不想走。”
她问过自己的心,她不想走。
既使是千疮百孔,她应该还是想要留在有景誉在的地方。
丫头不是个勇敢的人,从小就胆子小,又怕惹事,可只有一个从未变过,她处事向来都是听从内心的想法。
“不要这么快下结论,人的心都是会改变的。”李光洲也站起身来,他走到魏珠身边,俯身在她耳旁轻声说道,“我会再来找你,我的未婚妻。”
“你……”
说罢,他对丫头温柔一笑,不给魏珠任何拒绝的机会,径直走出了院子。
一夜辗转反侧,魏珠想来想去,感觉这件事应该先告诉爹爹,再做打算。
次日,又一个打击让魏珠不知所措:魏大厨借着采买的名义,留书离宫了……
爹爹信上说,让丫头好好留在宫中,他要到西北老家找那个早年订下娃娃亲的男娃家亲自说明,赔礼道歉,让她勿念。
爹走了……原来那晚,他是来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