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开了,刘瑜冲了三杯茶,也不招呼魏岳,拿了一杯,走到被绑在铁架子上的耶律焕身前,对他说道:“这样的茶没喝过吧?来,我请你喝一杯。别骂人,咱们不是谈生意吗?谈生意茶水都不喝一杯象什么话?还是你想让老魏来跟你谈?也可以的。”
耶律焕说实话,他不怕死,但是有点忌怛刘瑜了。
可萧宝檀华哥也被绑在边上,如果魏岳来审讯,那下场可以想像的。
不得已,他只好喝了那杯茶。
刘瑜点了点头道:“这就对了。这才象谈生意的样子。”
“你刚才说,愿意给钱,只要让你走出这里,就可以,对吧?”
耶律焕望了萧宝檀华哥一眼,扭过头对刘瑜开口道:“不错!”
“我凭什么信你,不会一去不复还?别说她在这里,你一定会回来的废话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别说你们还不是夫妻,别瞪我,为防她身藏暗器、毒药,让她进我宅子时,就找稳婆检查过,完壁之身。我这人向来实诚,不说假话。”
“姓刘的,你混蛋!”萧宝檀华哥气得俏脸通红。
耶律焕把牙一咬:“爷爷留在这里,你让宝檀华哥出去便是。”
“你脑子有问题?她跑了我找谁去?我信不过你,就信得过她?一会她跑了,你来个咬舌自尽什么的,我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单银子没到手,还得吃上官司。你看边上这魏公公,恨不得我死,到时还不落井下石把我搞成凌迟什么的?我虽爱钱,但我又不傻啊。”
耶律焕无奈地问道:“那你想如何?”
那些小黄门水平不够,看不出深浅,魏岳可是吓得都呆了。
耶律焕是有了求生之意啊!与方才一心求死完全是不同。
只要有了求生之意,那慢慢地,就可能从他嘴里掏出东西来!
就这么一杯茶,刘瑜怎么可能做到的?
魏岳望着刘瑜的眼光里,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茶冲到第二巡,刘瑜向魏岳伸手一示意,魏岳拿起杯子,却就听着外面童贯在报名求见。
如同刘瑜这样的,真不是常态。官场,不论武官、文官、中官,都是等级森严的,上级派人传唤,下级赶来,如童贯这般,门外报名,才是正经的作派。
魏岳点头道:“进来吧。”
刘瑜看着童贯入内来,便对其他小黄门吩咐道:“你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
有几个没眼色的,还要表示自己不累,气得魏岳瞪起牛眼,他们才纷纷退了下去。
“老魏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魏岳刚要开口骂娘,却迎上了刘瑜瞪过来的眼神,他这回倒是老老实实,放下茶杯出去了。
这边厢该走的人都走了,刘瑜示意着童贯把门关上,然后指着被紧缚在铁架上的耶律焕说道:“把他下衣褪了。”
也就是命令童贯,把人耶律焕的裤子剥掉。
耶律焕听着,脸色便变得铁青,嘶声道:“宋狗!士可杀不可辱!”
连那萧宝檀华哥也带着哭腔:“姓刘的,你杀了我等两人便是!”
刘瑜一脸的无奈:“辱你?又怎么辱你了?阿贯,赶紧办事,我饿得慌呢。”
童贯被叫了过来,又见刘瑜连魏岳都赶了出去,明显就是信任自己。
只不过此时他冷静下来,不比先前要护着刘瑜的时候,热血上脑。所以他从没进门,就一直在琢磨,到底上不上刘瑜这条船?可到了如今,现时这景况,不论他愿不愿意上刘瑜这条船,至少在魏岳和那一众小黄门目中,他就是上了刘瑜的船了。
他是个有决断的,当下从靴子里拔出,两刀就将耶律焕的裤子割得稀烂。
“兀那宋狗,无耻至尤!”耶律焕仍在叫骂着。
刘瑜放下茶杯起了身,随手在边上捡了一条竹篾片子,往耶律焕大腿轻轻拍了拍:
“宋狗?我忍你很久了。好声好气,跟你谈生意,你一口一句爷爷,一口一句宋狗,全没有一点阶下囚的自觉。我虽然做人有自己底线,但你要硬逼着我突破自己的底线,我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你。”
说着他转到耶律焕面前,用那竹篾片在他脸上拍打着:“你再骂一句,我就把你那是非根切了,放心,阿贯是宫里出来的,手熟得很,切完给你插条鹅毛管子排尿,保准你死不了。有种你就再骂?不怕砍头的好汉我见多了,不怕砍掉小头的好汉,还真没几个,你要不要试试?”
刘瑜一脸的真诚:“我这人实诚,不说假话,你再骂上一句,马上就割。”
耶律焕的呼吸变得粗浊起来。
杀头,熬刑,他真的不在乎,但被阉割,这真的是他无法接受的事。
其实,当耶律焕刚刚在这审讯室里醒来时,阉割的威胁,并不见得能让他屈服。
因着他那时是死意正盛。
真真正正一心求死的人,还在乎死前,身上少了某个零件?
可被刘瑜索要银钱,又说不是不能商量让他出去等等,这么一轮下来,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耶律焕是人?有了求生之意,面对阉割的威胁,他自然就感觉到心生寒意,干脆闭上嘴,冷哼了一声,却没再骂人。
“你别乱哼,我实话跟你说,别在我面前装硬骨头。”
刘瑜似乎从魏岳出去之后,整个态度急转直下,越来越恶劣,对耶律焕的容忍也越来越低了:“其实在把你阉了之前,还可以找些猪鬃毛,捅进你尿尿的地方,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叫你哭天抢地,信不?”
耶律焕听着刘瑜的话,腮边的肌肉,因为恐惧,不由得微微抖动。
刘瑜见他不作声了,却回头向童贯说道:“阿贯,看来得给他试试,兴许他这硬汉,特别喜欢这调调?这人真是有怪癖啊!”
“我没说不信!”耶律焕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