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拿着药,换好了鞋刚要出门,这时,大门被人给敲响了。
随着门响,一个轻柔悦耳的女声从门外传了过来。
“请问这是顾咎同学家吗?”
女声话落,顾父疑惑的将门推开。
推开之后,顾父看着门外身材高挑又美艳的女人,表情疑惑:“这里是他家,不过您是……?”
在看到门外的女人一瞬,屋内正在抹泪的顾咎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女人望着顾父,微微一笑。
女人说:“您好,我是上远的母亲。”
顾父张大了嘴。
过了好一会,顾父才缓过神来。
顾父问:“您好,不过您过来找我家孩子是……”
薄母轻笑:“我家上远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我就想过来问问您家孩子知不知道详细的情况。”
薄母话落,顾父沉默了。
顾父沉默了片刻,然后身子微侧,示意薄母进屋。
顾父:“您进来吧,我来跟您说。”
薄母点头:“好的。”
薄母袅袅婷婷的换鞋进屋,进屋后,她对着站在客厅里的顾咎温柔的笑了笑。
笑罢,薄母轻声问:“怎么哭了,跟爸爸妈妈吵架了吗?”
顾咎紧张的捏着手指,没说话。
虽然他之前见过薄母,但那只是远远地见了一见罢了,并没有真正的说过话。
所以,他并不能确定,她在知道他在和薄上远谈恋爱之后,究竟会是个怎样的反应。
一想到这里,顾咎连头都不敢抬了。
顾父见状,说:“你先回屋吧。”
顾咎如蒙特赦的长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屋,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顾咎脚步踌躇,回头看向顾父。
顾父瞬间意会,面色难看道:“别想了,不准去,回屋。”
闻声,顾咎委屈的咬住了唇角,默默地转身回屋。
顾咎转身回屋,默默无言的关上了大门。
关上了大门之后,顾父迟疑的开口道:“这件事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说实在话,有些让人难以启齿……”
看着顾父欲言又止的神情,薄母瞬间意会。
薄母笑着道:“您是说,他们两个在谈恋爱的事?”
顾父呆住。
顾父问:“您知道?”
薄母轻笑道:“是啊。”
说完,薄母接着又补了句。
薄母说:“难怪上远最近心情不好,原来是这样啊……”
薄母作恍悟状。
顾父看着薄母那俨然没将两人谈恋爱的事情给放在心上的模样,一下子皱起了眉。
顾父问:“您难道对此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薄母疑惑:“说什么?谈恋爱的事情吗?”
顾父说:“他们两都是男生——”
薄母想也不想的回:“男生和男生就不能谈恋爱了吗?顾先生,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
顾父闻言,长叹了口气。
顾父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您会觉得……哎,既然您不觉得有什么,那就好。”
薄母微笑:“既然您也能理解,那您为什么不同意他们谈恋爱呢?”
顾父也不隐瞒薄母:“他们年纪太小了,心性不定,迟早有天会分手。既然反正都是要分手的,还不如先早一点分手,说不定以后……还能掰正回来。”
薄母摇头:“如果性向一旦转变,要想再回去,是不可能的。我家的上远我很清楚,如果他一旦喜欢上了,就绝不会轻易的变心。反倒是您家的孩子,我比较担心……”
说着说着,薄母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渐渐地低了下来。
学校的环境毕竟比较单纯,等以后出了社会,就完全不同了。
薄上远她清楚,专一,执着。一旦动心,绝不变心。
但是顾咎……她就不能保证了。
如果以后顾咎变了心,但薄上远却还是只喜欢他一人,那到时候她的上远得多可怜啊。
可如果以后,顾咎也没有变心,那她现在让两个人强行分手……岂不是棒打鸳鸯吗。
薄母深思,心思百转千回。
少倾,薄母抬起了头。
薄母笑了笑,说:“既然您只是担心两个人年级太小,心性不稳……那不然,跟我打一个赌怎么样?”
顾父拧眉,等着她说完。
薄母笑道:“既然您怕他们只是一时间的热度,那现在让他们先分开一年半的时间,也就是直到高三毕业。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是互相喜欢,那么到时候,您就不能再反对他们了。”
顾父沉默。
许久后,顾父应了声好。
薄上远成绩好,品学兼优,除了喜欢顾咎这点,几乎没得挑。
如果……
如果他们真的是互相喜欢,那么在一块了,他就当是多了一个又高又帅的干儿子吧。
顾父应完,蓦然又想起什么。
顾父问:“对了,您家——”
好似未卜先知,顾父还没说完,薄母便先一步的回道:“您不用担心,我会回去说服其他人的。”
顾父松了口气。
薄母微微一笑,和顾父道别离开,薄母走后,顾父将顾咎叫了出来。
顾父问:“刚才我们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吗?你们要想在一块,这一年半里,不得有任何联系,也不准有任何接触。”
顾咎犹豫了会,点了点头。
接着,顾父问:“那你的回答呢,能做到吗?”
顾咎有些迟疑。
见顾咎迟疑,顾父毫不犹豫道:“如果连一年半都做不到,可见你们现在只是一时间的新鲜感,我劝你们还是现在就分手吧。”
本来顾咎还有些犹疑,在听到顾父的这番话之后,瞬间有了决定。
顾咎深吸了口气,回:“好。”
顾父深深的凝视了顾咎片刻,将旁边的药递给了他。
顾咎不解:“?”
顾父说:“把药给他,顺便跟他说清楚吧。”
顾咎默了默,点了个头。
……
薄家。
顾咎蹑手蹑脚的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屋子里十分冷清,一片寂静。
客厅里没人,于是顾咎拿着药穿过客厅,直接到了卧室。
打开卧室门,只见薄上远闭着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他上前,伸手摸了摸薄上远的额头。正如顾父所说的那样,感冒了。
认识薄上远这么久,顾咎还是第一次见到薄上远这么虚弱的模样。
他心疼的咬了咬唇角,转身回客厅烧了杯热水,然后重新回到卧室。
顾咎端着热水在床边坐下,然后轻轻地拍了拍薄上远的脸,轻声唤:“薄上远,醒醒,起来喝药。”
薄上远缓缓地睁开了眼。
睁开眼之后,薄上远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家终于肯放人了?”
顾咎低低的恩了一声,将水杯端到薄上远的嘴边。
顾咎:“喝药。”
薄上远薄唇紧抿。
薄上远:“不喝。”
顾咎茫然不解的眨了眨眼。
薄上远生气的控诉:“半个月了,连消息也不回一个。”
薄上远神色幽怨,脸上就差写一句‘我生气了,快哄我’了。
顾咎自觉理亏,声音也跟着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