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攥着的拳头垂在身侧,小幅度的颤抖着,郁绍庭将她一系列的表情变化和动作都看在眼里。
他轻轻呵笑了一下,又将盘子往她的方向推了一点,戏谑又意味深长地说:“怎么,不认得了?”
“我不需要这个,拿走!”乔南声音干哑,避开视线不看盘子里的东西。
“我认为你很需要,乔南,你是不是还在低烧?吃了这东西会让你舒服很多,你知道的,它的效果有多惊人。”
郁绍庭声线绵长,像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舌,步步紧逼,循循善诱。
一步步地要将乔南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看到乔南发白的嘴唇,唇畔的笑意渐浓,“这个浓度比你之前的高,效果也是增倍的。”
乔南的咽喉上下滚动,牙根被她咬得咯咯作响,耳边郁绍庭的话就像有蛊惑的能力,专门朝她最脆弱、敏.感的地方攻击。
身上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啃啮着她的神经,撕扯着她的理智。
她忽然将面前的盘子打落在地,那颗胶囊从盘子里滚出来,朝着她的脚滚过来,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脑子里一根筋快要崩断,她拼命的往后撤退,跌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拿走!”
郁绍庭弯腰将胶囊捡起来,蹲在乔南的面前,循循善诱道:“真的不要吗?忘记它带给你的快乐了吗?乔南,我知道你很想要重温那种快乐的感觉。”
“不要,我不要,拿走!”乔南拼命的挥动双手,将自己蜷在角落里,脸深深地迈进臂弯里,不去看他。
郁绍庭把玩着手里的胶囊,看着她濒临奔溃的样子,煞是有趣,“真的不要,那我可就拿走了?”
几秒后也不见乔南抬头来,她抱着手臂,整个人抖得厉害,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郁绍庭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木屋的门开了又关,直到房间里只有自己的喘息声,乔南才缓缓的抬起头。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呼吸渐渐平静下来,眼里一片清明和冷漠。
郁绍庭不知道的是,之前她在梁非城的帮助下,已经能短暂的扛住药物对她的吸引力。
虽然时间不长,可能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她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所以千万不能暴露。
她必须让郁绍庭相信她对药物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又因为自己的底线在拼命的做抵抗。
只要她忍受不住了,她就会对他“言听计从”。
他想要离开这里只能靠她的天赋,为他开辟一条安全的绿色通道顺利离开这里,甚至出国。
这样,她就能碰到电脑了,只要有电脑,她就有办法让梁非城知道她的位置。
一想到梁非城,她的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样,随即更加冷静下来。
郁绍庭这个人生性多疑,不可能那么轻易就相信,或许他还会再试探几次,或许就是为了压垮她。
然后让自己成为他最有力的利器。
她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感觉到有点冷。
木屋的底下是一层架空的,为了防潮,虽然木板间的缝隙很小,但她在地上坐久了就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气往身上钻。
烧好不容易退到低烧的状态,不能再往上升了。
她必须得保持清醒的意识才能面对接下来的可能发生的一切。
坐到床上,她摊开那条毛毯,不知道之前是什么人盖过的,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挑剔的时候了。
好在毛毯没有什么异味,看上去也挺干净的。
她裹着毛毯靠坐在床的角落,现在她有点后悔之前怎么不把毛衣也一起脱给郁闻州。
不知道他冷不冷?
果然不出乔南所料,半个小时后木屋的门打开了,这次进来的人不是郁绍庭,而是一名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模样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手里拿着托盘,不用看也知道托盘里的东西是什么。
然后那人就将托盘放在乔南面前的桌上,转身出去了。
乔南抱着膝盖靠在墙上,不去看桌上的东西。
但随着时间不断的流失,再加上没有进食喝水,她感觉到之前的控制力有所下降。
那颗药就好像钉在她神经末梢的钉子一样,在不停的提醒着她,去碰它,去碰它。
她知道这个房间里肯定也是和之前的房间一样,装有监控器。
像郁绍庭那种心理变.态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欣赏被药物控制的人的反应,他不就是想要掌控他们的人生和自由,打破他们的底线吗?
乔南心里冷笑,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那些密密匝匝的疼痛好像再次回到了身体里,侵蚀着她的血肉。
她忽然觉得好疼,目光紧紧地盯着盘子里的胶囊,眼底渐渐爬上了红血丝。
郁绍庭通过监控的画面,盯着乔南的一举一动,端着红酒慢慢地品着,余光扫到脸色发白的郁显礼。
他侧身问了一句:“大伯要不要也来点红酒助助兴?”
“郁绍庭,你简直丧心病狂,你居然对乔南用毒!”
“嘘,”郁绍庭眯着眼睛笑了笑,“大伯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当然要用我擅长的领域去控制她了,你不知道,乔南这个人并不好驾驭,我就是要看着她奔溃,然后心甘情愿的为我做事。”
“你会遭到报应的!”郁显礼咬着牙,额角的青筋异常的突起。
一想到卫央的女儿竟被人如此迫害,他想到要是卫央还活着看见这个画面不知道要多痛心,他就心如刀割。
“报应?呵,大伯恐怕比我更清楚报应的滋味吧?”郁绍庭扬起酒杯,唇角弯起。
红酒的醇香在他的唇齿间流连,他眯了一下眼睛,却想起当初在空城的包厢里,他用嘴渡红酒给乔北北喝的画面。
那个丫头不怎么会喝酒,第一口下去呛得满脸通红,却为了取悦他,让他能接受她,她便开始了第二口,第三口……
乔北北……
报应。
所以他才失去了那个孩子吗?
不,这不是报应,这都是梁非城乔南和郁闻州他们的错,他今天走到这一步,所经历所要面对的一切,都是他们所有人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