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眼神阴狠,如同盘在对面的一条毒蛇。
她攥紧了手中匕首,盯着静灵苍白惹人怜的面容。
“你这张脸,迷惑了远庭多少次?利用了他多少次?你不就想帮你那些族人报仇吗?自己去报为何要拉上远庭一起!”
静灵整个人仿佛置身冰火两重天,忽冷忽热,似是要将她整个人熬干煮沸。
德阳在说什么?
什么给族人报仇?
什么拉上宁远庭一起?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啊……
血液不停的流逝,周围寒气不断侵蚀,她两眼似是灌了铅一般沉重,不住的上下碰撞。
“这张脸,看了真是叫人作呕,本郡主今日就替你毁了她!”
冷冷的刀刃,一寸寸逼近她的面颊。
“不……不要……”
不知从哪儿生出一分力道,她猛地一挣,将一个护卫甩开,伸手夺刀,被德阳一脚再次踹翻,踩上她的手背。
“你乖乖的,说不定本郡主还能在你脸上留下个漂亮点的花纹,你要是乱动,纹路乱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跟宁远庭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都没有?”德阳眼中怒火再次膨胀,甩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在静灵面上。
在冰窖里被冻得久了,静灵脸上逐渐没了知觉,这一巴掌虽然打红了她的脸颊,却没有所少痛感。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在狡辩!本郡主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五指转动,将匕首紧握对准她的面颊,不断逼近。
“不……”
不断流失的血液带走了静灵的气力,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
王爷……珺焱……
你在哪儿?
救我……
昏迷过去的前一秒,脸颊上似乎流淌下一道温热。
眼眶一烫,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郡主!太子殿下带人找上门来了!”
听着下人汇报,德阳脸上丝毫没有惊慌,扭头不屑的瞥了一眼昏迷过去的静灵,顺带踢了一脚。
“郡主,我们现在怎么办?!”
“紧张什么?”德阳不悦的皱了皱眉,整理了下衣服褶皱,“远庭只是看在她有驭兽能力,否则早都将她扔在华夏自生自灭去了,还跟她逢场作戏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本郡主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远庭,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们给我把这里看好了,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进来。”
“是!”
厚重的石门关闭,将里面的寒气封闭。
静灵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身下绽放的血花越来越大。
第397章 他心如刀绞
“德阳!你们郡主何在!叫她速来见我!”
宁远庭一声咆哮,身后跟着香兰轻语等人,大步跨入花厅。
邢律跟在他身后,一手握剑,面色冰冷紧绷,好似覆了一层霜雪。
“太子殿下一身威风无处撒,跑到此地来找本王的宝贝女儿发火吗?”
恭亲王人未到声先至,雄浑的嗓音中夹杂着一丝隐忍的怒气。
宁远庭甩袖转身,狭长的双眸寒光四溅。
“恭亲王,德阳绑了本太子的人,叫她速速交出来,本太子则既往不咎,否则,本太子可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恭亲王虎眼一眯,一丝杀气在眼中凝为实质。
“太子说是德阳绑了人?可有证据?若是有人红口白牙污蔑本王的宝贝女儿,本王也不敢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他双手负在身后,在原地站定,渊渟岳峙,如同一尊牢不可撼的铁塔,与宁远庭针锋相对。
“恭亲王!”宁远庭拢在阔袖中的手捏的咯嘣响。
对面恭亲王面色阴沉,“太子殿下,说话可要凭证据,谁看到本王的女儿带走了你身边的人?”
轻语跟香兰上前一步,齐声道,“我看到了!”
恭亲王扫了她二人一眼,“呵”的冷笑一声,“自己人说的话,也算得上证据?本王如何得知,你们不是串通一气,准备陷害本王?”
“你!”
轻语气的胸腔剧烈起伏,紧攥双手。
她的占卜结果绝对没错,静灵就在此地,但是这个恭亲王……
她仰头看向宁远庭,“太子殿下……”
宁远庭侧眸低声道,“静灵确定就在此地?”
轻语重重的点了点头,“绝对没错。”
“我知道了。”他抬眸重新看向恭亲王,眸色忽的一沉,“得罪了恭亲王。”
一只手高高竖起,猛地落下,“给我搜!”
邢律、轻语、香兰三人抬脚跨出门。
“本王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动!”
恭亲王一声大喝,王府中的护卫立即从四面八方冲刺而来,将他三人团团包围。
宁远庭大步跨上前,负手而立,冷眼睥睨众人。
“本太子在此,谁敢动手!”
一群护卫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僵持原地不敢妄动。
“邢律!”
邢律冲着他微微颔首,腾空一跃,冲出包围圈,直奔后院。
风在耳畔呼啸,漆黑的眸底涌动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带人强闯本王后院,简直欺人太甚!”
恭亲王两眼一寒,脚下猛地一踏,一块青石板应声而裂!
整个人腾空掠起,一手做鹰爪状,直扣宁远庭咽喉!
宁远庭眼中神光凛然,侧身一躲,一掌朝他手臂砍下。
王府那些护院怔楞在原地,拿着刀围着打斗的二人。
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权倾朝野的王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帮谁是好。
德阳带着随从匆匆赶往花厅,走到回廊中央,忽然见一道熟悉的黑影腾空掠来,瞬间倒吸了口气。
“邢律?怎么是他?不是远庭亲自前来吗?”
心中的疑惑一闪而逝,见邢律飞身前往冰窖方向,连忙大喝,“给我抓住他!不许他再往前半步!”
左右护卫齐齐掠起,却见邢律正空拔剑,脚下猛地在假山上一踏,手中剑光一闪,二人纷纷捂着手臂哀嚎落地。
“废物!”
德阳气的一声骂,心里暗暗惊讶邢律武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连忙喊来十几个人,在王府内高高低低,对邢律紧追不舍。
“邢律!为何来的是你!宁远庭呢!”
听着底下德阳冲他喊话,邢律眼中光芒一闪,没有回话,抬剑格挡攻击,横手一刀,将一人砍翻在地。
德阳心中莫名升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双手用力一拍栏杆,“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宁远庭呢!他人在哪儿!”
邢律依旧不回话,手下越杀越狠,来的十几个人,已经七零八落。
“郡主!王爷跟太子在前院打起来了!”
一个下人模样的人匆匆从前方跑来,汇报之后一看这横七竖八倒着的人,吓得腿肚直抽抽。
“你说什么?!”
德阳一个箭步上前揪紧那人衣领,“太子在前院正与我父王动手?!”
“嗯!”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德阳似是魔怔了一般自言自语,猛地将那人一手推开,提起裙摆朝着前院狂奔。
这怎么可能。
那天夜里,他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宁远庭,你到底想干什么!
德阳离开,没人阻碍邢律,他飞身落地,揪起一人衣领,手中长剑架在他脖颈。
“说,你们郡主抓来的那个女人现在哪里?”
那人吓得面色惨白如纸,口中哆哆嗦嗦的道,“在……在冰窖里,郡主放了她的血,说是要让她自生自灭,现在怕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