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衫被这男人弄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可再想到秦亦灏之前轻描淡写的说出的关于母亲的事,姜衫心里又生出来了些心疼出来。秦亦灏是个性格坚毅狠戾的男人,大多数时候甚至凉薄到不近人情,他和秦母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他对为人母的信任低到这样的程度。
姜衫伸出嫩白的手掌抚了抚秦亦灏紧皱的眉心。
“我承认我热爱舞蹈,我也承认我还没有准备好去充当一个母亲的角色,很多时候我心里甚至会有些惶恐。但他们已经来了,就在我的身体里一天天的长大着,除了惊慌外我最多的仍旧是期待啊,他们是我的血脉,是我和我爱的男人的结晶,我又怎么可能会狠心到不要他们呢?”
秦亦灏猛地抓住了姜衫的手,因为激动他的狭长的深眸亮到不可思议。
“我也爱你!”
这是姜衫第一次亲口说出爱他,秦亦灏愉悦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刚得知姜衫怀孕的消息的时候,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高高翘起,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和本人气质极其不符的傻笑来。
姜衫:“…”
总觉得重点…好像不是这里。
难掩愉悦之情的秦大少装作不经意的对着姜衫道:“对了,我找大师算了算,明天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益嫁娶,不如明天我们先把证领了,婚礼等你身体好些再筹办?”
这件事秦亦灏已经旁敲侧击不少次了,姜衫也说不清楚自己在顾忌什么,一直都没松口答应。
姜衫瞥了故作轻松的秦亦灏一眼,啼笑皆非道:“真不巧,我户口本丢了,补办的话还要一段时间。”
秦亦灏一怔,“怎么会丢了?”
姜衫也露出遗憾的神色,“看来是要错过这难得的黄道吉日了。”
秦亦灏迟疑道:“兴许算的不准,补办要多久?我再找人算算日子,这个月的好日子不少。”
姜衫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接他的话,直接转移了话题,“我饿了,今晚出去吃吗?”
虽然没能哄着姜衫同样结婚,但也总算解决了最大的一桩心头大患,秦大少当晚兴致颇高的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出来,全程都不许姜衫插手,最后更是心情愉悦的独自承担了收拾餐桌的重任。
眼见着已经在秦家耽误了不少时间,顾青再次联系儿子无果后终于按捺不住,叫了丈夫一起进行了一次严肃的长谈。
秦百岳和顾青还不一样,虽然要求同样严苛,但他是一个十分孝顺的男人,对父亲除了尊敬外更多的还有从小养成的崇拜和仰慕,秦老爷子找他谈过话后多少透漏出了对孙子现在交的女朋友的喜爱,秦百岳相信老爷子的眼光和判断,最初的不同意也早已经松懈了不少。
但松懈归松懈,秦百岳在军队里被下属服从惯了,儿子的逆反让他十分不悦,鲜少联系秦亦灏的秦百岳和顾青谈过之后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秦亦灏倒没有不接秦百岳的电话,只是态度说不上多恭敬罢了,让他即刻赶回秦宅,秦亦灏只道自己现在正忙,没时间。
秦百岳听那边哗啦啦的水声不断,皱眉问道:“忙?你现在在做什么?”
秦亦灏单手拧住水龙头,“刷碗。”
坐在秦百岳身边的顾青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站了起来,一把从丈夫的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
“你说你在干什么?”
秦亦灏语气寡淡道:“刷碗,有问题吗?”
顾青眼前一黑,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136章
顾青电话里的斥责丝毫没有影响到秦亦灏的好心情。
有洁癖的人通常会有些完美主义,秦亦灏也不挂电话,手机往水台边一放,顾青在电话里说着她那一堆在部队里讲演惯了的训话,秦亦灏则是抽出了纸巾慢条斯理的擦着沾有水渍的碗碟,直到每一寸都光亮的能够反光才满意的放回原处。
姜衫在外面打了会儿电话,半晌也不见秦亦灏从厨房里出来,不禁奇怪的找了过去。
在姜衫眼里男人通常不擅长做家务,于是她好奇的站在厨房门口一探头,顿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秦亦灏的身材很好,宽肩长腿,标准的倒三角,熨烫的一丝不苟的米色衬衫袖子挽到肘弯处,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从侧面看上去十分的赏心悦目。
可…他身上带的那是什么鬼!?
姜衫结结巴巴道:“你从哪里把这东西翻出来的?”
秦亦灏听到动静单手拿着盘子一转身,身上那件粉红色碎花围裙顿时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了姜衫面前。
姜衫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瞎了!上面竟然还缀有一圈白色的蕾丝!
秦亦灏下意识的朝着身上看去,手上擦拭的动作不停,满不在乎道:“油渍溅到身上太脏,我找了半晌也只见了这么一件,连包装都没拆,你以前做饭都不带的吗?”
姜衫干笑道:“我不怎么做饭,可能是以前保姆阿姨买的吧。”
秦亦灏放下擦拭干净的碟子,上前两步顺手就想揉姜衫的头发,手举到一般才想起来还没清洗,不甘的把手又收了回去,他双手背到身后,低头亲了亲姜衫,深潭般的眸子里温软一片。
“乖,先回房间,我马上就好,一会儿给你热了牛奶端上去,要加糖吗?”
姜衫摇摇头,不自在的擦了擦秦亦灏亲过的地方,“不用了,要帮忙吗?”
秦亦灏眉心一皱,低头在原处又狠狠的亲了一记,舌尖顺势吮了吮,姜衫的脸颊上立刻就显出了红红的印记。
姜衫被他这略显孩子气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你干什么呢!”
秦亦灏好整以暇的站正了身子,比姜衫要整整高出一个头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火热的视线。
“你。”他若有所指道。
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秦亦灏是什么意思的姜衫脸色一红,咬牙道:“禽兽!”
也不提帮忙的事情了,姜衫红着脸飞快的跑回了客厅,身后秦亦灏低沉的笑声传来,“别跑那么快,小心跌倒。”
话音刚落,正要上楼的姜衫摸索了片刻,又快步的走了回来。
“秦亦灏?”
姜衫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
刚回了水池边继续擦拭碗碟的秦亦灏挑眉转了回来。
“咔嚓!”
数声脆响,笑眯眯的姜衫已经飞快的拍了好几张照片,秦亦灏眉心一皱,还不待说话,幸灾乐祸的姜衫已经抱着手机大笑着跑了出去。
清脆的笑声瞬时间洒满了整个姜宅,那样快乐的姜衫成功的阻挡住了秦亦灏欲拦的脚步,心里刚升起的不悦像是被某种偎贴至极的绵软狠压了一下,瞬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亦灏在厨房门口站了好半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此刻脸上的神色有多么的柔和。
当然,被心爱的女人成功的吸引去了所有注意力的秦亦灏,早已经全然把放在水台上正在通话中的手机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电话那头顾青的脸色已经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着实精彩万分。
如果说在刚才听到秦亦灏连敷衍都不肯的不回家的借口时,顾青还只是因为被轻忽而感到羞恼的话,那么此时把一对小情侣浓情蜜意的话给听了个全的她已经是勃然大怒了!
“秦亦灏!”
顾青的声音透过手机清晰的扩散在了安静的厨房里,正要把最后一个盘子放回去的秦亦灏脸上的悦色一顿,这才看到手机竟然还是正在通话中。
“怎么没挂。”秦亦灏的声音冷淡,哪里还有一分刚才跟姜衫说话时的温柔缱绻。
顾青被这对比鲜明的态度气的又是一窒,饱含怒气的声音压抑的响了起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马上回秦家!否则…”
顾青的否则怎样还没说出来,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秦亦灏竟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顾青脸色铁青的拿着电话,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忤逆她,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无法无天!目无尊长!我顾青怎么教养出了这么个儿子!还不如当年把他打了干净!”
气急了的顾青口不择言道。
秦百岳闻言脸色一黑,不满的看向妻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本来就对他关心的少,遇事一味的强压他怎么可能会听你的?还有,你看你说的像个做母亲说出来的话吗,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免不了又是一顿呵斥。”
顾青是顾家独女,从小都是被当儿子给养大的,因为是顾家这一代的独苗,从小在顾家都是说一不二的她个性要强又骄傲,鲜少有能让她真心服气的人。
进了秦家后对上说一不二的秦老爷子,以顾青的性子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这种情况下她对老爷子自然爱敬不起来,可自从当年她和老爷子明着针锋相对了一次,结果顾家长辈全员出动登门道歉后,顾青就再也不敢在面上对这位看上去没什么脾气的老头子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了。
果然,秦百岳一搬出老爷子,顾青就不再吭声了。
秦家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强势之辈,偏偏顾青又是个强势到非要压着让身边的人绝对服从自己的女人,他们这几年还好上一些,早些年刚结婚的时候简直到了相看两厌的地步,不然顾青也不会在刚怀孕的时候第一反应会是为了事业打掉孩子。
秦百岳年轻气盛的时候没什么家庭观念,和妻子彼此厌恶到不愿意见面,对当初为了传宗接代而强迫自己和顾青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生不出多少感情出来。
可时间越久,心智日渐成熟起来的秦百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太多,无论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孩子却是无辜的,可等他回过头来想要弥补的时候,却发现儿子早已经变得连他都看不透了。
太晚了,秦亦灏已经不需要他给予的父爱,有时候甚至连秦百岳都觉得秦亦灏有些乖戾的可怕,本就不擅长走温情路线的他索性继续回了部队里呆着。
秦百岳想起老爷子的话,耐着性子对着铁青着脸的顾青道:“我想过了,亦灏已经不是当年咱们眼中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和选择权,我们确实不该再对他多做干预。而且老爷子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他认可了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咱们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顾青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你没听到你儿子刚才在干什么吗?他在给一个女人做饭洗碗,一会儿还要哈巴狗似的为人家端茶送水!他是个男人!被一个女人磨得没了一点儿血性你还说他有判断力?”
秦百岳皱眉,“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谁做这些有什么不一样?”
顾青冷笑,“说得轻巧,那这些你做过吗?我手下可没带过这么没骨头的兵!”
秦百岳听不下顾青的针锋相对,脸色也冷了下来,“那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个女人?你看不惯亦灏这么对人家,你又什么时候做过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你还是老样子,永远都那么刻薄倨傲。你如果但凡肯多了解一点你儿子,就该知道以他的性子会做这样的事情是真动了感情,也许在你眼里他幸不幸福从来都不重要吧。”
秦百岳的话恰巧戳中了顾青的痛脚,被堵的下不来台的她不甘示弱的嘲讽道:“说的像是你多了解他似的,你又比我多回家过几回?”
秦百岳懒得再理她,“我今晚去客房睡。”
秦百岳的确也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他至少试图去弥补过,这些年他没回家,秦战却经常会告诉他秦亦灏的近况。目高于顶的顾青怕是除了自己的事业外,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是不屑一顾的吧。
***
姜宅
洗漱干净的秦亦灏穿着和姜衫同款的浴袍,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坐一卧,和包裹严实的姜衫不同,秦亦灏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大片紧致诱人的胸肌,微微倾身,半躺着的姜衫甚至连他腰间块儿状的腹肌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吗?”
即使在一起不短的时间了,姜衫私下里和秦亦灏相处的时候仍然时常感到不自在,他的存在感太强,再这样似露非露的立在面前,饶是对男色免疫的姜衫都感到鼻腔微热,实在是太引人遐想。
秦亦灏勾唇轻笑,作势欲解腰带,“不穿才更方便。”
姜衫捂住眼连连摆手,“你能不能不这么禽兽!”
秦亦灏闷笑出声,不再逗她,重新把她蜷缩起的长腿拉进了怀里,骨骼分明的大掌力道适中的按压着腿部的穴位。
“再乱动我会更禽兽,这是我新去学的手法,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好处,以后每天晚上给你按摩一小时,怀孕的后期腿就不会酸痛。”
突然化身为江湖郎中的秦亦灏慢条斯理的给面前的女人科普着孕期的注意事项,手下动作异常熟练,一点都不像第一次为人按摩的样子。
姜衫百思不得其解,“新学的?你跟谁学的?”
秦亦灏眸光一闪,言简意赅道:“医生。”
姜衫狐疑的看着他,想不通什么医生会特意教这种东西。
极要面子的秦大少自然不会告诉姜衫,他在公司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几个女人在叽叽喳喳的讨论孕妇护理班,一时好奇下也让秦烈去报了一个,结果两个大男人到了才知道去的都是由丈夫陪同的临产前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