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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贾老太太就去了,鸳鸯哭的撕心裂肺,如今贾府已经没人了,林钰琅跟黛玉就帮着办了丧事,虽说碍于贾府是待罪之身不宜大办,不过该有的林家兄妹也没给贾老太太省了,在家里停了七天后,林钰琅亲自帮贾老太太引了魂,他们与贾家最后的牵连终于彻底断开了。
  鸳鸯当初因为照顾老太太而没被带走,如今无处可去,林家跟贾家闹成这样,也不能把她带回林府,最后给了她一些银两,打发她回家去了。
  事到如今,林钰琅跟黛玉再留在贾府那边的小院子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两人来到京城这么久,终于真正回了林家!
  黛玉一边指挥着下人放置行礼,一边回头问林钰琅:“北静王府那块玉可拿到了?”
  林钰琅摇头:“把守太严,拿不出来,不过听说今日老皇帝已经正式下令抄了北静王府,所有东西这两日都在登记造册,墨弦应该很快就能带过来。”
  黛玉放下心:“只是你如今与治国公合作,他家那块如何拿出?”
  林钰琅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她:“这块御龙金牌看似金贵无比,实则对我们而言是个烫手山芋,它就像一个镇宅宝物一样,让所有人信仰,却又没有任何的权势力量,反而会引来其他人觊觎垂涎,老皇帝这次对它势在必得,所以我想着……”
  黛玉聪慧,一下子就猜了出来:“你打算拿它换生肖玉?”
  林钰琅点头:“同时也能让肃亲王不得不与老皇帝争起来,这样我们才有机可循。”
  当天夜里,墨弦果然带来了生肖玉:“劫数快到了,你需尽快与治国公交易,至于皇宫里那块,我再想想办法,”
  林钰琅问道:“老皇帝那边怎么样?”
  “他肯定是留不得你了,不过我看他最近身上龙气果然散了不少,我们再使使劲,一旦肃亲王压住他,这天下就该换主了!”
  林钰琅第二天又去了肃亲王府一趟,肃亲王仍是有些犹豫,林钰琅也没逼迫他,与他一起下了盘棋就准备离开,站起身时肃亲王突然叹了口气:“你与你母亲很像。”
  林钰琅一惊:“我母亲?”他怎么没听自家母亲说过认识肃亲王?
  肃亲王点头:“眼睛、神情都像,尤其低下头时,简直一模一样。”
  林钰琅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原身的母亲:“听说您当年跟她差点成亲?”
  肃亲王笑道:“我当年在她父亲门下做学生,也曾远远见过她几次,印象中那是个很活泼明媚的姑娘,很有善心,可是天意弄人,再见她时,她已经成了我的嫂子,当年的天真明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静跟贤德,一举一动都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没了人味。”
  林钰琅也叹了口气:“可惜了。”
  肃亲王突然看向他:“我能看出来,你身上有些本事,可却与这世间格格不入,我不知你这么多年经历过什么,但当年先帝曾有意把你记在我名下,我们也算是有些缘分,皇位之事我当真无法助你,只能帮你另一件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生肖玉:“这是治国公府上的,至于宫里那块,我如今也不知它在哪里。”
  林钰琅惊讶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靳萧然来找过我。”
  林钰琅松了口气收下玉,想了想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圣上如今越发没有顾忌,这东西在我手里迟早是祸,今日托与叔父,请您好好保管。”
  肃亲王震惊的吸了口气:“御龙金牌!先帝选中的人……竟然是你!”
  林钰琅笑了笑:“叔父误会了,那个皇位虽尊贵,我却坐不得,所以我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它,只是为了好好活着,就像这天下所有的普通百姓一样活着。”
  出了肃亲王府,林钰琅回头看去,不禁笑了笑:果然龙气又凝实了许多,有些事不是你想拒绝,就能拒绝的了。
  夜里睡到半宿,天气突然变冷,黛玉冻的醒了过来,刚好看到紫鹃撑着灯走进屋子,见她坐起,连忙上前帮她披上被子,又从柜子里再拿了一床厚被摞在上面,这才搓着手说道:“姑娘,外头下雪了,小厮们已经去生火龙,一会儿房间就暖和了。”
  黛玉一惊,伸头往窗户那看了看:“这才秋季,连初冬都不到,怎么就下雪了,一点兆头都没有。”
  紫鹃叹道:“谁说不是呢,白日还好好的,半夜突然降了温,也不知今夜会冻死多少人命。”
  正说着,林钰琅敲门进来:“玉儿,没事吧?”
  黛玉摇摇头:“怎会突然下雪?”
  林钰琅打发走紫鹃,一边用灵气帮她取暖一边解释:“反常的天气一般都与凡间的气数有关,应该是什么事情发生了。”
  雪纷纷扬扬下了大半夜还没有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早上下人起来扫院子,鹅毛般的大雪让人连视线都看不清,一脚踩进院子里,地上的雪居然连脚踝都给埋住了。林钰琅站在堂屋里看着门外的大雪,管家跑进来说道:“今日一早,各处都来了急报,全是遭遇了雪灾,听说京城周围,还有不少百姓的屋子都被压塌了,还有人被砸死的。”
  林钰琅点点头打发了他,让下人摆饭,黛玉方才也听到了管家的话,就跟林钰琅商议:“我们开个粥棚吧,左右那些米粮堆在仓里,我们也吃不了,还有去年的陈粮,明年再搁一年,就彻底不能吃了!”
  林钰琅无可无不可:“要开就开四个吧,东西南北各设一个。”
  黛玉出去安排施粥的事情,墨弦从外面走进来,林府的下人也习以为常,当做自家主人般纷纷问安,无人阻拦,墨弦走进堂屋拍了拍身上的雪:“国库空了。”
  林钰琅挑眉:“一点银子都拿不出了?”
  墨弦叹了口气:“原本倒是还有一点,不过因为差的太远,胡忠就提议说干脆就一点别拿,否则这点银子救济了一地百姓,反而会让其他百姓心存怨恨,然后建议老皇帝把这些银子拿出来买兵器,防御好边关,防止邻国趁机来犯。”
  林钰琅冷笑:“老皇帝答应了?”
  墨弦点头,林钰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是越来越昏聩了,以前好歹还有点自己的想法,如今仗着他年纪大了,是打算在位时期就把江山败光吗?”
  这个胡忠是皇帝身边的宠臣,也是出了名的奸臣,说什么造兵器,他敢保证,那些银子不被他贪去一半,都是自己低估他了,老皇帝只看中胡忠每年给他尽孝心,私下里供他奢靡享受,全然不管那些银子怎么来的。
  墨弦嗤笑:“你何必替他操心,看着吧,他这是自己作死,之前的流言才刚刚镇压住,这下只怕要更加严重了。”
  果不其然,各地灾报不断,可是朝廷毫无作为,反而要求当地官府自行解决,若是处理不当就会被问罪,百姓们饿死无数,怨声载道,各地官府为了自己头顶的官帽,只能武力强行镇压,如此一来,百姓更加愤怒,不知从谁开始,慢慢都开始传说这次雪灾是因为当今帝位不正,所以才惹来的这场大雪。
  而就在这时,一股神秘的势力却突然联合当地一些商人,在各地自行赈灾,不但给百姓放粮,还帮他们重新安置了住处,又发了种子等等一时之间,这些商人几乎成了所有百姓的救命神明,圣上得知后,派人去查,最后只查出来是各地商会不忍百姓受苦,所以联合起来捐银赈灾。
  治国公又去找了肃亲王,把圣上的不作为,以及胡忠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大肆敛财的行为全告知了肃亲王,肃亲王捏紧拳头,沉默了半天:“我再想想。”
  治国公痛心疾首:“主子,事到如今您还在犹豫什么?如果他是个明君我就不说了,可您看看他如今的行为,就差酒池肉林,与亡国的昏君有何区别?当年先帝在位时,我朝是何等的强盛?可您再看看如今,居然连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您再不出手,祖宗的江山就保不住了!”
  肃亲王闭了闭眼睛:“我出手了,江山就能保住吗?当今为了上位,把其他兄弟都残杀殆尽,甚至连后人都没留下一个,他自己那几个儿子又没一个有出息的,我的身子也撑不了几年,到时还不是得把皇位归还?那夺这个位子有何意义?顶多是百姓多遭罪一次罢了。”
  治国公眼睛转了转:“林钰琅!主子,您难道连林钰琅也不看好吗?”
  肃亲王摇摇头:“他说过他不能继承。”
  治国公也垮下肩膀,林钰琅含笑走进来:“叔父无需忧心,所谓歹竹出好笋,虽然当今那几个皇子确实不行,但也不是没一个顶用的,惠妃身前的十二皇子就不错,也对叔父敬仰已久,叔父若是有意,侄儿愿意帮你们引荐一下。”
  治国公皱起眉头:“十二皇子?”他看好的可是林钰琅。
  林钰琅笑了笑:“治国公不必担心,那十二皇子看着不显,实则是顾忌惠妃母家不盛,无法与其他皇子抗衡,然而论文韬武略,可比其他皇子高出一大截,品性也不错。当然,我自己说再多也无用,两位若是愿意,改天我带他过来给两位亲自考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