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
慕凌君静坐于桌前,在脑内,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现下,兰嫔同德妃两人,正是暗地里互相陷害之时。
德妃无论是地位还是家室,都令人十分生畏,也均在兰嫔之上。
两人现今的实力,如同蚂蚁和大象,若是硬斗,兰嫔自然必输无疑。
而慕凌君,夹杂两人中间。
在德妃眼里,她是倾向兰嫔的,但是在兰嫔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因此,慕凌君想搬动兰嫔,定是要动用德妃的力量,但是,却又主动向德妃示好。
如此一来,只得换个角度,迂回式。
表面上装作不知兰嫔陷害自己之事,毕竟兰嫔为德妃所下之药,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隐性的,导致不孕的药。
慕凌君完全可以一边同兰嫔出谋划策的,将萧以恒吸引如兰嫔宫中,引起德妃的怒意。
从而使德妃下定决心铲除兰嫔,而以兰嫔敢给德妃下药的胆子,想来,兰嫔肯定也是会大着胆子陷害德妃的。
如此一来,即使萧以恒对兰嫔有所留恋,致使兰嫔幸免于难,不会死在这场斗争中。
兰嫔与德妃也定是会两败俱伤。
如此一来,两人的实力,一下子就削弱了不少。对她的生命,也不会再有如此强大的威胁。
因着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毕竟有些事,还需从长计议。
虽说并不一定达至滴水不漏,但也要力求不被人察觉。
慕凌君思绪这一串时,未曾注意到,时间正一点一点的流逝。
待她缓过神来,天边已经挂上了一道红霞。
面前,也多了个人。
只见胡公公一张苍老的面皮上,堆积着岁月沉淀出来的褶皱,嘴角挂着的笑容让那褶皱变得更加深刻了。
“医女,皇上召您去龙殿。”
胡公公语气甚是温和,丝毫不像宫中那些有一点点地位,就狗眼看人低的大太监和大宫女们。
只是,就算胡公公再怎么温和,却也抵消不了,慕凌君对龙殿的恐惧。
“龙……龙殿?”慕凌君有些结巴的问道。
上一次在龙殿内的记忆,那令她不知所措,甚至心生恐惧的记忆,还徘徊在脑海。
如今,是要再经历一次?
思及至此,慕凌君百爪挠心。
但,萧以恒已经下旨,若是她不前去就是抗旨,不要说以她如今的身份了,就算是以司徒雪的身份,她也是万万不敢的。
没办法,慕凌君只好应下。
慕凌君起身要走,却见胡公公却是一动不动。
慕凌君好奇的回头,看向胡公公:“发生何事,公公您怎不同我一同前往?”
“嘿,医女,连老奴都知晓皇上叫您去究竟是何意,您怎会不知晓呢?”胡公公说着,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医女,老奴知您平常多与药材打交道,不注重打扮,但是,这觐见皇上的大事,您多少也该换件衣服,略施粉黛不是……”
胡公公这话,将慕凌君说的一愣。
“劳胡公公费心了,只是奴婢一介医女,无略施粉黛之必要,况且,如您所说,奴婢整日与药打交道,实无粉黛之物啊。”
虽然觐见皇上,无论对何人来说,都是件大事,但是对于慕凌君来说,却并不是那样的。
无论是上次龙殿内的对话,还是上次萧以恒来她屋内,两人的交流,对于慕凌君来说,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心罢了。
再见面,会有何不同?
怕是仍旧会让人神伤罢了。
既然知道会神伤,甚至会流泪,那干嘛要施以粉黛?
到最后,不过是用眼泪,将那胭脂水粉都化为一团团模糊的油彩,亦或浆糊罢了。
胡公公见状,也不再多说,仍保持着习惯性的笑容道:“那好吧,那老女就在前面带路,您跟紧些。”
龙殿
萧以恒看着眼前的奏折,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孙院首今早所说的话。
她使他现了孙院首所说的,久未见过的,少年郎的样子。
但孙院首却也不希望,他将慕凌君卷入后宫之中。
其实,对于萧以恒来说,一开始,他被慕凌君吸引,起初是因为司徒雪。
后来,却又不完全是司徒雪。
但是她身上的,司徒雪的影子,有那么一段时间,着实让萧以恒不知如何面对她才好。
正在萧以恒思索之时,龙殿外,忽然想起了太监的高呼声。
“慕医女求见。”
闻此,萧以恒转头对身边的郭海,轻声道:“宣。”
很快,慕凌君便从外走了进来。
恭敬的行过礼后,慕凌君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低垂着头看向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一言不发。
慕凌君半晌不说话,萧以恒也跟着半天不发一言。
两人似是在较劲一般,最终,还是慕凌君先服了输。
开口道:“皇上,您叫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见没见终于开口,萧以恒很是满意的笑着回道:“怎么,不继续沉默下去了?”
萧以恒的调侃,让慕凌君顿觉面皮一红,不知作何回答,只好再次以沉默对应。
“今日,朕旧疾犯了,你可知晓?”
见慕凌君再次沉默不语,萧以恒开口问道。
“奴婢自是知晓的。”
“那你,为何未同孙院首一起赶来?”萧以恒语气中略带不满的问道。
慕凌君被萧以恒问的,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思虑了半天,终是回到。
“彼时,奴婢正在孙院首的药阁内,背诵师公所著的《药典》。”
显然,萧以恒对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清了清嗓子,萧以恒再次开口道。
“你可知,这太医院因何得以存在?”
“因皇家得以存在。”慕凌君虽是好奇萧以恒为何问这种问题,却仍是恭敬的回答道。
“既然是因皇家而得以存在,那你为何对朕的生死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