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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早就已经不对这事儿抱希望了,没想到侯域竟然又把人给找着了!
  这个好消息不光能让她解气,还能让她文姨松口气,能让她父亲开心,能消除一直蒙在她家人心中的那片“雾霾”,让她怎么控制自己的心绪?
  瞧吧,这就是侯域的厉害之处,他对她的七寸了如指掌,知道用什么法子能迅速“制服她”。
  他的这些行为以前让她觉得暖心,现在却让她心生畏惧。
  她暗自吸了口气,也没故意拿乔,只是客气地向他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
  侯域捕捉到了她眸底一闪而过的神色,心生希翼,再接再厉:“还有便是关于展烨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这事儿怪我,当初要不是我把他介绍给你,这次他也不会把你骗得这样惨,昨天听说这事儿后,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帮你把那些钱追回来的。
  “侯域。”叶慈深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平静的语气中略带郑重,也暗含坚定,“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想证明你是在乎我的,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可我真的累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俩之间存着很大的差距,却因贪恋一时的温暖,选择了刻意逃避现实。结果最终现实还是迫不及待地将我从美梦中拉了回来。我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了,比如你的事业和野心、我的家世背景、你亲人的反对,这些都将成为我们之间强大的阻力。现实给了我太多的压力和负担,我已身心俱疲,不想再折腾自己和我的家人,而你也有你所要追求的东西和坚持的原则,真的不用为我刻意改变什么,我们的起|点不一,终点迥异,现在勉强在一起,将来也只会彼此伤害。我们……好聚好散,各归各位,成么?”
  侯域静静地听她说完,眉头越拧越紧,语气转严:“不,你不是累了,而是根本不打算再相信我。”
  叶慈被戳中心事,脸色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平静:“我信不信你已不重要,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已不想再和你继续,现实也不会允许我们再继续的,我们……”
  “胡说!”侯域终于绷不住了,沉声道,“我喜欢谁从来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没人敢管我。你说了这么多全都是借口,你只是还在生我的气,还在介意上次我说的那些话,叶慈对不起,我承认我这次犯了错,也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你不能一次就判我死刑,这对我不公平。”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就当是我无理取闹吧,就当是我对不起你好了。”
  叶慈再次将银行卡递到他面前:“我知道你不缺这点钱,也知道你光是请人帮我查那个骗子就不只花了这个数,可这钱是我亲自开口向你借的,不还我不安心,你就当是我矫情吧,以后……唔!”
  话没说完,侯域便像是不克自持般突然将她一把扯进了怀中……
  游走情场多年,他向来无往不利,从来没摔过跟头,因为从来不曾真心喜欢过。
  他承认,刚开始时他是抱着一种猎艳的心态在追求叶慈,可是慢慢相处之后,他才发现跟叶慈在一起时的那种感觉实在太棒了,他喜欢那种感觉,叶慈的温婉大方,叶慈的善解人意,叶慈的乖顺贴心,叶慈的一颦一笑都让他为之而深深着迷。他也确实不曾打算要和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结婚生子。可是没有谁规定他不可以后悔不是么。
  他现在后悔了行么!
  叶慈跟他冷战的这些日子以来,他整颗心都是空落落的,总觉得跟缺了点什么似的,导致他做什么事儿都不得劲儿。他很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却又对自己的心无可奈何。
  所以只能想办法让叶慈回心转意。
  为此他跟薛瑶翻了脸,不惜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去找那骗子。
  想等叶慈稍微消气后好好打打感情牌,让叶慈重回他的怀抱。
  叶慈来之前,原本他有满腔的甜言蜜语要跟叶慈说的。
  然而,他没想到叶慈的态度会如此坚决,简直是油盐不进。
  满腔的热情被她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终于慌了:“叶慈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消气?你说出来,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满足你,别再说气话了好么。”
  他手上的力道太大,叶慈被他勒得发疼,却因感冒未好又还发着高烧,身上没什么力气,使劲儿推了他几下,反而被他箍得更紧,她又急又怒,口不择言道:“我说的怎么就是气话了?谁给你的自信以为我还在乎你?侯域你听清楚,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不是向来自诩绅士么,现在跟我这儿死缠烂打算怎么回事,放开我!”
  侯域被她那句“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刺激到了,语气冰冷:“叶慈,我的心也是肉长的,被伤的次数多了也会疼。”
  他骨子里其实一直都是个非常霸道强势的男人。这点从他和家人以及哥们儿的相处模式就看得出来,以前是因为怕吓着叶慈,所以一直在她面前装绅士,刚叶慈那句话刺痛了他,让他很生气,人在生气时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于是他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在他的潜意识里叶慈怎么生气都可以,但是不能真的跟他一刀两断,他不同意。而且在他的潜意识里其实还是觉得只要他努力哄哄叶慈,叶慈迟早还是会回心转意的,可事实却是叶慈已铁了心要跟他分。
  这种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也让他很是恼火。
  叶慈被他勒得阵阵发疼,也怒了,冷笑一声:“原来你也有心么?我还以为你天生就没心肝呢,不然以前每次骗我的时候怎会骗得那么心安理得呢?再说你会不会心疼关我什么事,你听不明白吗?我不喜欢你了!放开我!还是你非要逼得我恨你才甘心吗?!”
  侯域脸上一僵,哑口无言,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憋得他满腔窝火,额头青筋鼓得老高。
  叶慈趁他出神的空当猛地推了他一把,终于挣脱了他的钳制。
  谁料她刚走出去两步便又被侯域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发什么神经?放开我!”叶慈他被捏得骨头疼,愈发愤怒,愈发挣扎。
  侯域置若罔闻,扯着人快步回到办公室,进去后一把将人压到门上,然后便实实在在地吻了下来。
  重吻砸下,侯域的手从衣服下端侵入,一路猖狂至她胸前,动作越来越肆无忌惮。
  叶慈嘴唇都被他咬破了,心中羞愤交加。
  她没想到侯域竟然会跟她来强的,偏偏力量悬殊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得。
  侯域那是什么技巧,叶慈自始至终就只经历过他一个男人,她的身体也只有关于他的记忆,要她怎么招架得住,被他一番富有技巧地撩|拨后,竟不争气的起了反应,她气得眼睛都红了。
  幸好侯域并不是打算真要对她用强,见目的已达到,叶慈也逐渐停止了挣扎,便也跟着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只是细细地啄吻着她的面颊,轻喘道:“叶慈,你看你的身体多诚实,你心里明明就还有我,为什么要故意说话来气我。你这样口是心非有意思么?我说过,你心里有气,想找我怎么撒气都行,你说出来,我什么都依你,哪怕你想……”
  他没说完,叶慈转过脸来与他对视,红红的双眸中一片冰冷:“侯域,你说过你会尊重我的,这就是你所谓的尊重么?还是你本性就如此,只是一直在伪装,现在终于装不下去了?”
  侯域回过味儿来,愣住了。
  叶慈猛地一把推开他:“别再来找我,因为我不会原谅你。”
  “叶慈,对不……”
  侯域企图伸手去抓她,结果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想拔腿追上去,脚下却重若千金。
  *!他刚都干了些什么!
  ☆、第47章 南无阿弥陀佛
  窗外暮色四合,侯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心里烦躁不已。
  那种烦躁感就像他本来都已把猎物引进圈了,万事俱备,哪想却因他太过心急而前功尽弃了,烦躁之余还有颇多懊恼。他自认不是一个冲动莽撞之人,之前脑子怎就那么欠抽呢!
  叶慈防备心本就重,因之前的欺骗对他的信任已快跌落谷底,现在估计是半点都不愿再信他了。
  可是要他对叶慈就此罢手他又办不到,不然他之前也不会做那些事儿。
  现在对他来说叶慈已不单单是一个他在全新领域开拓而来的宝贝(她身上承载着他许多的心血),还是一个曾带给他许多快乐和感动的心灵伴侣,跟她在一起时的那种舒心惬意已让他上了瘾。
  他不想戒。
  叶慈还爱着他,这一点他非常肯定,但他知道叶慈又是个非常理性的人,而且骨子里极为固执,对她来说爱情只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不是全部,亲情和友情也占了同样的比重,现在她觉得爱情给她带去了痛苦,将来还有可能会给她的家人和朋友带去灾难,所以哪怕再舍不得,按照她的性格,她也会忍痛割爱,或者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爱。
  之前他就是低估了她的决心和理性程度,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打感情牌这招一向是他对付叶慈的杀手锏,可是他之前闹了那么一出,恐怕叶慈已对此产生了抵触心理,他现在的任何讨好在叶慈那里肯定都会起反作用。死缠烂打不是他侯域的风格,叶慈也不会吃那一套;强取豪夺只会把叶慈越推越远,他的情商还没低到那种程度。操,这事儿要怎么办啊……
  正纠结着呢,电话响了,他接起来:“什么事?”
  电话是侯向科打来的,听他语带郁闷,某人在那头不厚道地笑了:“听这语气,貌似今儿有点儿出师不利呀。别告诉我你做了那么多准备,结果还是没把人哄好……”
  他话没说完侯域就忍不住打断了他:“有屁快放!”
  “啧,火气这么大,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侯向科才不怕他呢,不怕死地数落道,“不是吧哥哥,你以前就靠一张嘴都能把那些女人哄得五迷三道的,这次咱哥儿几个轮番上阵帮你开外挂你竟然都还没搞定叶慈,看来你这哄女人的技术退步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啊。”
  “…………”侯域决定不跟一个脑子装着豆腐渣的白痴讨论“真爱”这个伟大命题,他不懂。
  开玩笑,以前那些小情儿跟叶慈能一样吗?!
  那些女人他都不用开口哄,只要给钱就行,或者闲暇之余走走肾就能把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叶慈跟她们不一样,她既不贪慕虚荣,也不是个轻浮浪荡的女人,他之前用在那些女人身上的伎俩压根就行不通,哄她得走心,他今儿吃错药了,不小心走了次肾,这不,把事情搞砸了。
  本来就够窝火了,某人还跟那儿幸灾乐祸!
  侯域黑着脸催问道:“你这个屁到底要憋到几时才能放出来?不说我挂了。”
  侯向科笑道:“行啊,原本还想告诉你关于唐绍的消息呢,既然你这么不想听,那就拜拜吧。”
  “………侯向科,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要不我让你妈过去帮你松松?”
  某人当初就是为了躲他母亲的逼婚才跟着侯域来雁江市的,闻言菊花一紧:“别介哥哥,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他妈每次一哭就哭好几个钟头,怎么哄都哄不住,他实在给她整怕了。
  侯域从鼻子里喷出个冷笑:“你这就是嘴贱的典型。说说吧,唐绍又怎么了?”
  “他今儿来雁江市了。”
  “呵,他倒是不怕死。”
  “而且薛瑶跟他勾搭上了,两人晚上还约在石溪见面,这次跟唐绍一起来的还有齐州的地头蛇武老虎,我听说叶慈他弟弟前几天从人手里撬走了八百多万,来者不善,估计是来报仇的。这叶城做事儿也不考虑考虑后果,你说到时我们要不插手,他姐弟俩拿什么来跟他们斗。”
  侯域眉头微蹙,冥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说:“明知会惹祸上身还去拔老虎须,叶城没那么笨,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把人引到这边来的。你找人看着他点,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那薛瑶和唐绍呢?这俩都不是什么好货,钻一堆也琢磨不出个什么好来,如果不提前制止,我怕他俩到时又会整出点什么幺蛾子。”
  侯域边听边琢磨,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半晌,他对侯向科说:“让人继续盯着就行,先别惊动他们,叫叶慈身边的人最近跟紧点,不用刻意提醒她唐绍来雁江市的事儿,也别让她离开雁江市,还有,想个办法给展烨再弄点钱,明儿打电个话给方队长叫他去抓人吧。”
  “你想干嘛?”
  侯向科知道他给展烨弄钱的目的,却不明白他干嘛还不想辙先发制人——唐绍这次来雁江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这人天生就是个祸害,留着只会坏事儿,早点除掉不是更能让叶慈安心么?
  侯域:“叶慈现在铁了心要跟我分手,打感情牌这招已经行不通了,那就想个其他的办法呗。”
  侯向科:“比如?”
  侯域道:“她天生就是个软心肠,你觉得除了打感情牌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感动?”
  侯向科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两人都是彼此肚里的蛔虫,他稍微一琢磨便大概猜到了侯域的想法,不由大惊:“不是吧哥哥,你玩儿这么大?!小心把命给玩儿进去,到时大伯会杀了我的啊,咱们想个别的办法不成吗?”侯域想给叶慈演一出苦肉计,但风险太大了,他表示略担忧。
  侯域不以为然:“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回头你忙空了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实行。”
  侯向科知道自己劝不住,也不多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迟早得把我也玩儿死了你才开心。”
  侯域满意他的顺从,语气难得温和:“乖,办好了回头哥也给你找个像叶慈那种媳妇儿。”
  侯向科翻了个白眼:“哎哟我谢谢你了哥哥,我还想多活几天呢,你行行好成吗。”
  在他眼里叶慈那种女人就跟稀世罕见的精美玉器一样,只可远观,不可把玩,你若想要把它收藏起来,不仅要防着别人的觊觎,还要长期精心“呵护”,要是不小心把它打碎了,扎你满手血不说,到头来还给你心疼得不行不行的。那玩意儿虽然难得,但造价太高,风险太大,他可不敢碰。
  侯域:“…………”
  ***
  叶慈从侯域的办公室出来后,直接打了个出租回家,到家后心绪都还平复不下来。
  她真没想到侯域竟然会那样对她,虽然她知道侯域骨子里其实并没他面上看着那么好脾气,但是一直以来,侯域在她面前都表现得非常的温文尔雅,谦和自持,从未像今天这样粗暴蛮横过。
  她真的被吓到了。
  到家后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发了许久的呆,越想越伤心,后来要不是接到电话让她明天去趟警察局协助工作人员调查展烨的事儿,她估计都已经在回隆安的高铁上了——现在对她来说家才最安全。
  她在沙发上一直坐到了天黑,后来肚子饿了,却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从冰箱里拿了袋速冻水饺煮了,结果煮好后才吃了两个就开始反胃,去厕所里吐了大半天,吐得满嘴苦味才停止。
  她以前压力大了或者心里憋着气吃了东西也会吐,何况这会儿本就发着高烧,所以也没多想。
  吐完后漱了个口,连澡都没洗便回房去睡了。
  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浑浑噩噩中感觉有人在喊她,她费力地睁开眼,看到叶城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哑声道:“叶城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钱可以慢慢赚,别和那些人……”
  叶城赶忙打断她:“姐,是我呀,我回来了。”
  本来下午他就能回来的,但是今儿强哥出狱,晚上大伙儿给他接风,中途他本想给叶慈打电话报个平安的,结果叶慈没接,发短信也不回,吓得他连饭都没吃完就提前走了。回来一看才发现她生病了,烧到三十九度八,给他心疼得不行,想带她去看看,“姐你在发高烧,我带你去挂急诊吧。”
  叶慈这才终于清醒过来:“叶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