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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的食堂比盛华要便宜一些,但是菜品和口味要平民化多了,最贵的大概就是一家叫做甲所的餐厅了。
  带冬令营的老师请她们去吃过一回,松鼠桂鱼的味道很不错。
  在一起吃过几顿饭,彼此之间也熟悉多了,哪怕童淼再慢热,也渐渐有了几个好朋友。
  大家都是各个学校的尖子生,临近高考,成绩稳定,反倒轻松了起来,
  平时回了宿舍,也喜欢聊些有的没的八卦。
  “咱们宿舍谁谈过恋爱啊?”睡在一床位的孙小佳兴奋的问。
  宿舍里面一片安静,但大家的神情又暧昧且羞涩了起来。
  “你应该问谁没谈过吧,我不信还有没谈恋爱的。”陈子琪靠着椅子,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
  “像童淼这么乖的,肯定没谈过。”孙小佳笃定道。
  童淼摆弄着手机的手指僵硬了起来。
  她正在给司湛发短信,方才跟着室友一起去洗澡,没看到司湛的消息,回来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有十多条了。
  突然被cue到,她顿时手足无措的仰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子琪仔细打量着童淼,嘀咕道:“童淼这么漂亮的,肯定有人追啦,是吧。”
  童淼无辜的摇摇头,继续眨巴眼睛,手机上短信提示音此起披伏。
  “她太乖了,估计不敢谈。”孙小佳道。
  “你听她那手机声,肯定不是爸妈呀,我跟你说,我们班学习好的就没有没谈过恋爱的,大家都谈,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子琪摆了摆手,从书包里扯出一张面膜,对着镜子贴。
  明明年级不大,皮肤正好,但已经渐渐开始喜欢上护肤之类的东西了。
  童淼赶紧顺着她的话转移话题:“都要毕业了,老师的确不好管了。”
  然后她低头,回复了一条——我刚刚洗澡去了。
  孙小佳若有所思,然后叹了一口气:“上大学真好,干什么都没人管,我就希望现在就高考,然后放假,都没什么可学的了。”
  话题转移到学习,陈子琪也没那么兴奋了:“哎,我们选来参加冬令营的,最后都能加分的吧?”
  童淼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据说上一届大部分都加了。”
  孙小佳无所谓道:“加不加随意吧,裸分也没问题吧。”
  陈子琪皱了下眉:“你不知道加的是选专业的分么,裸分考不上也不可能来这儿吧,我想报经管的,但是竞争太激烈。”
  “反正明天就出结果了,等着吧。”
  ......
  她们互相嘀咕两句,就都爬上床看手机了。
  童淼默默的推开门,走到楼梯处,见四周没什么人,她靠着墙,拨了电话。
  对面很快接了起来,司湛的声音沉沉闷闷,像是蒙在被子里。
  “你......干嘛呢?”童淼小声问道。
  “你猜。”他声音有些慵懒,透过耳机显得格外亲昵。
  “睡觉了?”童淼晃着小腿,手撑着墙,脸对着走廊里的小平面镜。
  狭窄的空间让她的声音显得更洪亮了些,把走廊里的声控灯给震响了。
  “没有。”司湛低声道。
  童淼微微蹙眉,她总觉得司湛的声音压得太低了,好像生怕吵到什么似的。
  突然电话里插进来一个优雅动听的女声。
  “阿湛,你跟谁说话呢,神神秘秘的?”
  紧跟着是一连串的脚步声,显然那人走到了司湛的身边。
  童淼吓了一跳,不由得抓紧了墙壁。
  司湛身边怎么会有人呢,都已经这么晚了啊。
  虽然听声音好似很稳重,但她心里仍然难免酸溜溜的。
  和以前面对郝梦溪和陈露楠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她和司湛还没有什么关系,她也没对司湛有过多异样的情感。
  但现在......她竟然会有点吃醋?
  她没说话,屏住呼吸听那边的动静。
  司湛懒洋洋道:“神秘什么呀,这我女朋友。”
  童淼骤然心跳加速,尴尬的无以复加。
  “喂你...你胡说什么呢!”
  她虽然低声警告着,但方才酸涩的感觉却是荡然无存了。
  “哟,都会谈女朋友了,你爸知道了么?”
  女人显然没有那么惊讶,仿佛对她来说,早恋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害羞,以后再跟我爸说。”司湛淡淡道。
  既然被发现了,他就没有再可以压低声线了,声音反倒清亮了起来。
  “那你先给妈妈介绍介绍?”梁茵饶有兴致的凑到司湛耳边,想要偷听电话里面童淼的声音。
  妈妈?
  童淼一愣。
  原来司湛的妈妈又回国了。
  司湛低笑两声,调侃道:“小卷毛,你要不要跟我妈说两句话?”
  童淼脸上滚烫,在楼梯上不断踱着步,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她和梁茵之间实在是太复杂太尴尬了。
  不禁因为这是司湛的亲生母亲,还有司叔叔和她妈妈那边的关系。
  “司湛你......”她磕磕绊绊,实在是后悔给司湛打这个电话。
  梁茵倒是主动泼辣多了,她抓过司湛的蓝牙耳机,愉悦道:“小姑娘别紧张,我儿子很不错的,你们好好相处,将来我的都是你的。”
  童淼单手捂住脸,默默的蹲在了墙角。
  “谢谢...阿姨。”
  “行了行了,你们俩聊吧,我不打扰你们。”梁茵笑眯眯的冲司湛眨了眨眼。
  司湛意味深长的朝他妈笑,也不解释什么。
  回到自己房间,司湛这才调侃起童淼。
  “你害羞了?”
  童淼听到司湛关门的声音了,这才忿忿道:“你都跟你妈妈说什么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乱说啊!”
  司湛安慰她:“你别紧张啊,我妈不知道是你。”
  童淼当然知道司湛不会和盘托出,但是她还是觉得担惊受怕。
  “你以后不许再胡闹了。”她嘀咕道。
  走廊里有暖气,大门口也被棉帘子遮的死死的,温度很高,童淼从脸红到脖子,她解开领口的第一颗扣子,扇了扇风。
  “明天我去火车站接你。”司湛笑着道。
  “唔。”
  “你早点休息。”
  挂掉电话,她才觉得手机壳有些发烫。
  把手机攥在手里,贴在胸口,就仿佛司湛还没有离开似的。
  她抿着唇笑了笑,没有什么睡意。
  晚上趴在阳台上,她轻轻的把窗户拉开一条缝。
  饶是在冬天的夜晚,紫荆操场上依旧有学生在夜跑,零星的几个人,影子在路灯下拖得长长的。
  昨天下了大雪,操场的积雪还没有除掉,远远的,童淼好像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似的。
  平白有种召唤的魅力。
  她把自己的保暖睡衣裹好,悄无声息的回宿舍取了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了个球,然后蹑手蹑脚的溜出宿舍,尽量不碰出响声。
  看门大爷看着她愣了愣,但也没说什么,她就一路走到了操场上。
  外面真是冷,再加上夜风大,有种刺入皮肉的寒意。
  还好她穿得多,身上的热气还没有散。
  操场中间有一大片没经践踏的雪地,白茫茫的,像一层浮沙。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蹲在地上,朝四周看了看。
  夜跑的人越来越少了,即便有也不会注意到孤零零的她。
  她仿佛拥有了一片广袤的私密空间,随便她做些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
  等第二天一早,太阳出来了,温度高了起来,便一切痕迹都没有了。
  她慢吞吞的从袖子里伸出手指,在雪地上一笔一划的写着。
  雪粒冰凉凉的,没那么柔软了,但还好不会被风吹散。
  她写了两个人的名字,顿了顿,在中间加了重叠的爱心,然后学着姜谣那样,用丘比特的箭把爱心穿在了一起。
  手指已经被冻的没什么知觉了。
  她缩在掌心取暖,然后站起身,看着雪地里傻傻的小学生把戏轻笑。
  原来有些感情,是会让人越变越幼稚的。
  她从兜里取出手机,开了闪光灯,对着雪地里的照片仔仔细细的拍了好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