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放心好了,这一点我还是很有信心的。”秦阳一拱手,欠身一礼:“这些时日,多谢师兄照拂,师兄保重!”
秦阳告别了汝阳侯,化出一尊分身,用一手九流的仪容方法,欲盖弥彰一般的逃出了府城,直奔南边而去,而真身易形改貌,悄悄的从府城东门离开。
溜了溜了,最近还是避避风头吧……
离开神朝的范围,怕是的确不容易了,身负飞鸾令,又是被激活过一次,若是离开神朝疆域,青鸾紫鸾二姐妹,十有八九会有感应的。
此时此刻,就算是当年嫁衣的那些部下,恐怕都不希望他离开神朝吧。
再说,自己也没打算逃,现在也不算是苟,只能说是一心求学向道,谁也不能阻止自己学习新知识。
实话都给汝阳侯说了,他不信谁有什么办法。
都说了是假话,还专门强调了一下。
可他偏偏要以为自己跑路了,说破了嘴皮子都不信……
随他去吧,这世道实在是太艰难了,做个实诚的老实人,太不容易了。
分身离开府城之后,一路向南,直奔南蛮之地而去。
不过区区三日,分身就察觉到有人追来了,拐入一片有密林有水脉的地带,分身悄悄的潜入到水脉之中,直奔地下水脉而去,顺着那些恍如迷宫一般的地下水脉,不知道游走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了之后,分身轰的一声消散,化作一根头发崩碎成齑粉……
而秦阳的真身,向东走了半个月,没发现有任何人跟着之后,拿出一个箱子,晃了晃之后,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纸团。
“看看这次能抽个什么名……”
拆开一看,秦阳眉头一蹙……
“王小明,这名字不行,一听就是不走心的假名……”
将纸团烧成灰烬之后,又重新摸了一次,再次打开纸团一看。
“季无道,无道,这个名字不吉利啊,还有点狂,一听就不是正派人士……”
随手就要烧掉的时候,秦阳摸着下巴一琢磨。
“算了,最近脸黑,就这个名字吧,不正派就不正派吧。”
摇身一晃,化作一个国字脸,浓眉大眼,眼神明亮,周身气质刚硬炙热,一看就是正派硬汉的男人。
再换了一身衣裳,头发用草绳随意的扎起来,再将肤色换成了古铜色,任谁看,这都是一个行事豪莽,内外如一的典型体修。
“五行山啊,我来求学了……”
秦阳一路步行而去,将所有的真元,统统纳与海眼,靠着千里万里的艰险路途,磨砺肉身。
不过数月的时间过去,秦阳身上已经多了一丝体修苦修士特有的沧桑气质,由内而外,做不得假的那种。
一路自南境东部,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抵达了大嬴神朝的东部。
五行山就坐落在这片地方。
……
另一边,俞城别院。
“许大人,我都跟你说了几遍了,秦阳走了,回南蛮之地了,你还要让我说几遍?”汝阳侯一副火大的模样。
“乐侯爷,你也别针对我了,这话是献国公让我问的……”许文程也是一脸苦相。
一日之后。
汝阳侯看着眼前的青鸾,苦笑着摇头。
“青鸾大人啊,秦阳当时真的说他回南蛮之地了!”
“哼,休要框我,这小滑头将我的人带进了地下水脉,差点迷失在里面,他后来就气息全无,还敢说他回南蛮之地了,虽说飞鸾令未曾催动的时候,我等都无法感应到位置,可若是离开神朝疆域,我等不可能感应不到!”
“我对天发誓,秦阳当时真的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实在不行了就回南海,再不行就回死海!”
“哼,这小滑头!”青鸾气的一跺脚,化作一道神光,冲天而去。
第三八六章 秦阳的命里克星,正气凛然的季无道
江河湖海多纷忧,秦阳其实也挺纠结,挺矛盾的。
理智上说,此刻就是他真正的步入大嬴神朝的最好时机。
身负飞鸾令,而嫁衣却没有回来,他必然是引人瞩目,只要不旗帜鲜明的站队,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至少上层的人,无人愿意取他性命。
因为这得不偿失,大帝姬只要未死,终归会有归来的那天。
到了那日,谁动手杀了秦阳,谁就等同于将大帝姬得罪死了,主动将大帝姬推到了对手那边。
如此,只要秦阳长袖善舞,能在诸多势力之间周旋,不站队,那他以此为契机,在神朝行事必然会方便不少。
比如说,想去拜见一下大嬴神朝的先帝,此时此刻,就是最好的开局。
可秦阳还是溜了,心里着实有些矛盾了。
当初卫老头说过,大帝修行的铸道庭,就是普天之下,最适合也是最好的后续法门,秦阳这些日子,看了这么多书,也不是白看的。
纵然不知道铸道庭具体是如何,可类比其他的法门介绍,大体上也明白,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而最难跨越的门槛,方法已经在自己手里了,不需要推翻统治就可以修行。
只需要自己按部就班,按照自己的修行来做,顺带着,也算是帮了盗门了。
可心里面,终归还是有些矛盾。
若只是卫老头,只是盗门,也就算了,这些年见过的盗门中人,其实也没几个,要说有什么感情在,那是扯淡了。
就算是张正义,打死了也就打死了,也没什么感觉。
最惦念的,其实还是蒙师叔,明明不是他的弟子,当年在驻地的时候,传授法门,传授知识的时候,基本上也都是蒙师叔来做的。
有事了,闷不做声的就赴陷帮忙的,还是蒙师叔。
真要是蒙师叔来说,这有个法门,特别适合你,就是想要弄到有些不太容易,你修成了,顺带着也算是帮了蒙师叔大忙,你要是觉得可行,就试试吧。
以目前同样的情况,秦阳觉得这是两利的事,自然会决定试一试。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不同的境地,区别就有了。
秦阳其实还有些不明白,苟延残喘了几万年都过来了,为何现在,总感觉他们很急的样子。
以前那么久都没什么动作,现在不但将驻地搬迁到了大荒,甚至还有诸多其他的小动作。
以前远居死海,还藏在别的宗门的驻地里,只是遥控一个纯粹的情报网,没什么暴露的风险。
可现在有了动作,暴露的风险,自然是会直线攀升的。
有时候想想,盗门的事,南蛮之地的事,大嬴神朝的事,再加上此刻被人瞩目,直接牵扯到皇家的事。
秦阳就觉得自己控制不住情况了。
需要些时间,来捋清楚,弄明白,起码要将情报都掌握的清楚之后,再提下一步动作。
不然的话,现在来个人,连对方到底是谁的人,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很容易就被人玩死了。
所以,暂时让本尊下线,马甲上线,在一旁窥视一段时间,再留出点时间,让自己的情报网,慢慢的铺开,总比自己什么都不懂,却一头扎进了漩涡里好的多。
当然了,以上都是用来把自己劝一劝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还是一心向道,有机会而不用,实在是浪费了。
当个人形地图炮,霸气天下攻的法爷,是秦有德的理想,跟我季无道有什么关系?
他秦有德是有德之人,我季无道是无道之人,仅看名字都是一目了然,俩不是一路人……
行走在前往五行山的路上,秦阳已经将之前的事都抛之脑后,把自己好好的劝了劝。
荒山之中,黑云盖地,天雷如雨,一位国字脸,衣衫破烂,古铜色皮肤,浑身都透着苍莽古朴的汉子,行走其间。
任由天雷加身,路径却没有丝毫偏移,遇山翻山,遇水涉水,一路直行,目光里满是坚定。
越过这片被天雷轰击的山头,那些忽然出现的黑云和天雷,出现的快,消失的也更快。
秦阳周身衣衫破碎,扎着头发的麻绳也已经化作齑粉,全身上下,不时的浮现出一丝电光,可是他却毫无所觉一般,双肩一震,脚步一踏,身体上残留的电光,就随之被震散。
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再拿出一条麻绳,将头发扎起来搭在脑后,遥望前方,继续前进。
而十数里之外的地方,一位一身白袍的道人,正于一位衣衫破烂,身形瘦弱的修士交战不休。
此前那些天雷落下,便是这白袍道人所至。
枯瘦修士,抿着嘴唇,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紧追其后,一路穷追不舍。
“你这愣头青,追了我三千里地,就为了那些地里刨食的苦哈哈么,何必呢,再纠缠不休,休怪贫道不留情面!”白袍道人一脸恼怒,脚踏一团灵光,在前面飞遁。
眼看那枯瘦修士还是紧追不舍,他右手执拂尘,左手握雷印,挥舞拂尘,立刻见那青天白日之下,天雷骤生,化作半丈粗的电光,直劈而下。
枯瘦修士大惊,连忙向着一旁闪避,可是上不等他落脚,立刻又有八道雷霆,从四方落下,将他的路堵死,无论如何他都要硬抗这一击了。
可是就他这穷酸相,手里只有一把灵光暗淡的飞剑,哪里有什么法宝硬抗……
然而,就在他快要跃入陷阱的时候,却见他三丈之外的地方,地面之上一道灵光闪过,细密的火光浮现。
只是眨眼间,便见赤光骤然亮起,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数里之地。
枯瘦修士首当其冲,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如同脱落一般倒飞了出去,而里许之外的白袍修士,面色一白,惊恐的祭出一件黄铜色的圆盾,挡在身前。
“轰!”
赤光横扫而过,圆盾轰然炸碎,白袍道人被反震之力,震的头昏眼花,以一个倒栽葱的姿态,一头撞到了地面上。
白袍道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调整身形了,只能运转真元,遍布全身,硬抗这坠落的力道。
毕竟,不过是从半空中摔下来而已,哪怕力道重一点,也没见哪个修士是摔死的……
白袍道人侧着身子,左侧脑袋先着地,遍布全身的真元,如同一件盔甲,防护了擦伤,地表三寸以上的泥土被破开,然而他滑行的路径,却戛然而止。
“咔嚓……”
一声骨头折断的清脆响声响起,白袍道人的脖子,像似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一般,软趴趴的耷拉在右肩上……
左边脖子上,还有碎裂的骨头碴,破开了皮肤,刺破了大动脉,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滋滋的往外喷涌……
在地上滑行了十数丈之后,白袍道人倒在地上,歪着脑袋,看着自己滑行的轨迹。
他落地的地方,反射着暗金色的金属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