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跪就不跪了吧。看着你们是外乡人的份上,本老爷就不多计较了。我且问你们,在本县三位姑娘遇害的时候,你们两人身在何处?何有人证?”
“不是说明天才会找我们问话吗?原来你们芜县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反复,真是……”小蛇砸吧着嘴,满满的都是轻视和遗憾的味道。她笑着说道,“县太爷,你可知道这几位姑娘是何时遇害的?”
县太爷两眼一翻,身旁的长相猥琐的师爷急忙回答道,“仵作验尸,据说是三天之前。”
“那可就好玩了。我和阿仁虽然是外乡人,也知道你们对外乡人犯案几率高这种说法很是推崇,然而姑娘失踪就不该是在三天之前了吧?”小蛇席地而坐。她是冷血动物,可不像人类那么讲究。
“最近的张家姑娘是在五天前失踪的。”师爷继续答话,显然比县太爷熟悉业务。
“好了嘛,五天前我和阿仁刚刚进入芜县的地界儿,萧家公子萧长桥可以作为我们的人证,我们一直都是同行的。”小蛇摊了摊手,明明是这么明白的道理。他们没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又有不在场证明,为什么还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把他们从郊外找来。
除非……树欲静而风不止。
师爷被小蛇堵得说不出话,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慢悠悠地问道,“那么你们进了城之后呢?干了些什么,没准你们就有同伙也说不定。”
这般推敲实在是踩人底线。小蛇笑笑,笑起来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我明明都不想干什么了,为什么你们还是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萧四娘的脸和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了,县太爷,我到了芜县之后就一直住在萧家,平时还会和管家聊聊天,我没有时间,却有证人。另外我的弟弟是出门去找我们接下来要住的宅院,就在郊外,平时找房子时还会有向导跟随,我们不是杀人犯,请不要过度脑补我们的所谓的‘罪行’,好吗?”
小蛇干脆连坐都不坐了,当她站起来的时候,被阿仁打过的人统统都抖了三抖。
“另外,我查过你们的卷宗,几年前就有人失踪,几年后案件重演,你们还是没有抓到凶手。我和阿仁是第一次到芜县这地界,五年前,我可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要问的话要说的话统统都被小蛇回答了一遍。县太爷和师爷气得说不出话,小胡子一抖一抖的。
而萧四娘竟然鼓起了掌。她的手指尖也是如葱段一般的曼妙,她鼓掌的时候,似乎有一阵香风从她身边掀起,弥漫到四周,让大家都沉醉。
“精彩,精彩。县太爷,我看,我萧家那位惨死的姑娘,可不需要一个抵罪的无辜的外乡人。”她站了起来,对着县太爷挥了挥手,“田姑娘,既然买了宅子,就不妨让我有空去探访一番吧。”
“你高兴就好。”小蛇没有睁开眼睛。你开心就好,反正和我没关系。你要是上门来的时候,我不在家,你也拿我没办法。
“我听清河说了你们宅子的位置。”萧四娘捂住嘴巴轻轻笑起来。“还真是巧合,你们宅子的后头不远处就有我们萧家的一处花田,近期的花开得灿烂,田姑娘若是不嫌弃,自然可以过来赏花。”
胭脂水粉,布料香薰,萧家家大业大,什么都做。
什么,他们家的田地竟然就在自己家的后面?小蛇的嘴巴抽了抽,她可怎么办才好,万一忍不住把人家的花田统统都给拔了似乎……不太礼貌。要拔花自然是要把所有的花统统都拔了才算完美啊。
等等,小蛇还没有反应过来,阿仁就已经挡在了小蛇的面前。这地方,有杀气。杀气的目标是正在发呆的小蛇。
“阿仁,你找到了吗?”小蛇也四处打量,奈何她视力不太好,只能靠着阿仁的脊背,暗暗竖起自己的手指。
“没有。消失得太快了。”阿仁冷着面孔说道。这时候并不寒风凛冽,在场的观众却都汗毛竖了起来。“我们走吧,那个宅子有些地方还没有整理好。”
“等等,我让你们走了吗?”就在阿仁和小蛇迈步的时候,县太爷还在像个智障一样,继续拍着身旁的桌子,尖细着声音说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那个县太爷的模样根本就像个太监一样。可笑而可怜。
小蛇走出县衙的时候,身后跟出了很多的衙役,包括刚才的那几个被阿仁打倒在地的衙役。他们把小蛇围成一个圈,以为小蛇和阿仁分开就可以轻松地被抓住,然而他们错了。小蛇不出手是仁慈,一出手,就是流血事件。
所以当衙役的手伸向小蛇的时候,小蛇反手就是一拳,直接打在衙役的肚子上,那衙役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还带着新鲜的破碎的内脏。他直接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爬都爬不起来了。
“你们还真是无聊啊。”小蛇对着自己的拳头吹了口气,语气是无可奈何。
“你们,你们大胆,扰乱公堂不说,竟然还殴打官差,真是不想活了。来人啊,赶紧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抓起来!”县太爷愤怒地叫道,身旁的师爷也一脸愤恨的表情,活像两个表情夸张的戏子。
“喂喂喂,到底是谁在出尔反尔,是谁在玩弄别人啊,县太爷你不要太过分!”小蛇出手一拳之后,就没有人敢靠近小蛇,反而不断有人去找阿仁的揍。阿仁无奈,只好放缓了力道,慢慢地陪他们玩。
不过即使是松懈了力道,不过多时,还是躺了一地的衙役。就像是在郊外的宅子里的场景重现。
“好了好了,我出面做个主,县太爷,人家小姑娘小公子的,你就贵人多忘事,放宽心吧,让他们走吧,他们应该不是凶手。田家姐弟都和我萧家有关,我萧家也是失踪了姑娘的家族,总不至于会让犯罪的那屠夫住在家里。”萧四娘站在一旁,已经看了很久,等场面实在控制不住的时候,她这才站出来,做出一个和事老的样子。
那可不一定。小蛇舔了舔嘴唇,刚才太过兴奋地动手,牙齿直接磕破了嘴唇的薄薄的皮,泄露出了一点血腥的味道。
她对着萧四娘无声地说了句话。萧四娘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