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震赶紧道，“自然自然，这高手都是性格古怪，喜好奇特，做事儿随心所欲的，他们才不屑管这偌大的烂摊子。她今夜出手，不过是因为看不惯那些黑衣人抓了孩子们罢了。”
雷渊轻轻点头，“但愿一切真如殿主所言。”
之后，众人才重新落座。
东方震应酬之余，心头始终盘亘着一个疑惑——
东方雪，究竟是谁？
为什么她的实力如此可怕？
他始终想不起来，在东方家的家族历史上，何时曾冒出过如此可怕的天才，而东方家竟然人人不知？
……
“你似乎对中州的势力挺友好的。”
下山的路上，君轻暖传音给东方雪，字里行间听上去只是猜测，但东方雪却明白，这是一个问句。
她眼尾的余光缓缓扫过黛青蝶，又看向君轻暖，并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道，“中州的势力对你也很友好，我不友好似乎不行。”
“……”君轻暖无语，瞄了她一眼，知道这话不能信。
半晌，这才道，“我以为我是这世上最能忽悠人的人，没想到在阁下面前还是班门弄斧。只是，你好端端的前辈不做，干嘛非要做个别人眼中的私生女，屈居在那风雪城呢？”
东方雪闻言，浅笑，“前辈的头上有光环。
这人一旦有了光环，就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了。在世人眼中啊，你是他们设想中那完美的女神，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在他们眼中，就好像是犯了天大的错事一样不可饶恕。”
东方雪说到此处，忽而冷笑一声，“这就比如，一个泼皮无赖杀人，人们觉得天经地义，人家就是那样的。
一个女神哪天说了句离经叛道的话，他们就会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为了避免麻烦，你在万众瞩目的时候，就必须演戏，让他们看到他们想看到的所谓完美……”
紧接着，她居然爆了一句粗口，“俗人真特么的可笑！
他们有一套自己自认为的制高点和完美逻辑，喜欢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用贱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君轻暖感到惊讶。
就在她扭头看向东方雪时候，她也看向自己，扑哧一笑，“所以，有些时候，面临灭顶之灾的才是圣人，秉持所谓的正义的才是贱人。”
“阁下不愧是圣元界算得上名号的绝世天才，见解也高人一筹。”君轻暖认同她的观点，嘴角勾了勾，“看来，这圣元界对于天才并不友好，比如阁下，比如池清虚。”
东方雪嘴角勾了勾，接上她的话，“比如御南瑾，再比如靳澜衣。”
“……”东方雪突然提到自己，让君轻暖猝不及防。
她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多少他们的事情？”
“不多，也不少。如果你想要真相，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一部分。”东方雪看向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也是后来的人，真相是从何得知的？”君轻暖感到意外。
“等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会相信我说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相。”东方雪忽而深沉的吸了一口气，道，“九万年前的事情，是一个弥天大局。
这件事情，我解决不了。”
她忽而顿住脚步，和君轻暖面对面，笑笑的看向她，“但是，我可以等你们来。”
君轻暖看着她不甚清晰的眼神，微微凝眉，“传闻，你是九年前重现风雪城，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在风雪城能等到我们。”
她的嗓音变得笃定，“同时，你应该能够预判一些事情，比如至尊重生的时间。”
“没错，我来风雪城的那一天，正是至尊出生的那一天。”东方雪也没有否认，表情忽而变得认真，“我是在等你们回来。”
“为何？”君轻暖脱口而出，越发不解。
“因为，我曾经闯入了一个不该闯入的地方，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东方雪的目光落在君轻暖脸上，越发肃穆和郑重，“我虽然更喜欢随性所欲的活着，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
那件事情，让我必须承担起一份责任。”
君轻暖听得失神，“对我、对南瑾的责任吗？”
东方雪点头，“我知道你们会回来。但是，举世皆敌，可不是一条好走的路。在你们的实力超越我之前，我会为你们铺好这条路。”
君轻暖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不拦着他们毁了师兄？”
“他命中该有这一劫。况且，祸兮福之所倚，我这是为他好。”东方雪的目光落在和子衿、子熏并肩走在一起的池清虚身上，笑，“若是我帮了他，你们就没有机会来救人。
那么，只凭借所谓的南北两支合一，剑盾之说，能否建立起过命的交情呢？”
“……”君轻暖一时间无言以对。
“所以，我们被逐出太虚殿，也是你……喜闻乐见的？”
见身后的人走的进了，两人继续往往前走，君轻暖又问。
东方雪的回答也相对直白，“你们不能留在太虚殿。”
“太虚殿不好吗？”
“怎么说呢，一个欺世盗名的宗派，并不适合你们。你也瞧见了，他们以至尊的传承者自居，可当至尊重生的消息传出的时候，他们却选择了和别人一起追杀。”
东方雪扭头，扫了一眼议事大殿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蔑然冷嘲，“你该不会觉得，上面那些人可以同道吧？”
君轻暖闻言笑了笑，“太虚殿的确不适合我们。”
半晌，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过两天，太虚殿就会有族老出现，他们自己就可以控场了，我也就不必出现。”东方雪的嗓音变得讽刺，“我呀，自然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而后，又话锋一转，道，“太虚盛会结束之后，你们就会回到中州那边。
中州是你当年的地盘，女帝府也是你曾经的府邸，你想回去吗？”
君轻暖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中州的事情，我也一头雾水，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着，扭头看向她，“不知你可知道如今的女帝究竟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