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轻暖转过身来,看着面色各异的四人,笑,“吓到了?”
慕容骋嘴角抽了抽,一把将她拉近了怀中,“你觉得呢?”
就算她是邪魔,他也不会被吓到!
他直接握住了她刚刚那只手,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感觉到了吗?”
君轻暖嘴角笑意不以自主绽放,“感觉到了。”
“这什么毒?”他好奇,看着纤尘不染的掌心,很好奇刚刚那么多人哪里去了。
“晓月千重树,春烟十里溪,过来还过去,此路不知迷。”
她笑着,道,“这一味春烟,其实和你的《离魂》一样的效果,只是会让人尘归尘归土,像是从来没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禁药?”慕容骋挑眉。
只是看祁连云那震惊欲绝的反应就知道,这药比君轻暖上次炼制的“透骨生香”还要可怕!
君轻暖点点头,“禁药当中最可怕的毒药,这只是三品的毒药,如果是九品的,让九龙山尘归尘土归土都没问题。”
“暖儿太厉害了!”慕容骋抱着她,招呼司筠,“上晚膳吧!”
他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另外三人的表情就都有些的怪异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两还有心情吃东西?
而且,能够毁掉一座山的毒药……
简直骇人听闻!
这毒,不都是只能给有生命的东西下的吗?
什么时候有如此可怕的毒药了?
北堂风好歹还是自己人,除了震惊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但是端木澜感觉冷汗都快湿了衣衫——
辛亏他选择做慕容骋的盟友,若是站在对立面上……
先别说慕容骋这个音宗少主实力如何,光是他身边这护犊子的丹宗小魔女,都够他死上个千八百回的!
转眼,司筠已经布好了菜。
君轻暖去洗了个手,上前来吃饭,“吃饭吧,毕竟累了一刻钟。”
她笑着,仿佛刚刚那一场血腥厮杀不曾存在过一样。
其余人皆觉得尾骨发寒,只有慕容骋看着她淡然模样只觉得心疼。
只有他懂得君三小姐为何对血腥这么漠然!
那是因为,她经历过这世上最残酷的血腥场面!
三年前的国丈府上下被屠戮在她面前时,秋日明晃晃的阳光之下,她眼底只有一片血腥,那场景像是地狱一样!
而三年前的孤鹰岭,被君家军的血几乎染红了,那又是什么样的场面?
历经这样一场浩劫重生的君轻暖,又怎么会对区区一二十人的死亡而动容?
旁人看到的只是她邪佞残酷的笑容,只有他看得懂她心里的痛——
此时此刻,她脑海里肯定是三年前的血染的屠戮场!
“暖儿,我想吃鱼,你帮我挑刺好不好?”他凑在她耳边,嗓音温柔而迷幻。
听上去像是无赖撒娇的声音,轻而易举抹去了她心里沉浮的负面情绪,“好啊,那你今晚多吃点。”
她真的去挑刺了,笑意温柔。
其余三人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这两人的互动,食不知味——
此时,君轻暖在认真的给鱼挑刺,慕容骋浅浅的笑着,吃着别的菜,自己一口,喂她一口。
两人异常的温馨甜蜜,表面上看上去是君轻暖对慕容骋宠溺无度。
但仔细看,就知道实际上是慕容骋在宠爱君轻暖!
但是,这……大半夜的先来一场惊悚剧毒表演,在被强行塞一口狗粮……
祁连云终于憋不住了,起身道,“皇上和师妹慢慢吃,在下先回去了!”
“去吧。”君轻暖抬眼,笑的意味深长。
显然,他忍不住要去找百里雪了!
端木澜也赶忙起身,“我也先回去了。”
“好。”君轻暖的笑容就更加怪异了,脑子里还是端木澜被他师尊压在菱窗上那件事情……
北堂风也跟着随后撤了。
转眼,屋里只剩下慕容骋和君轻暖。
君轻暖终于折腾完一条鱼,推到他面前,“好了。”
“嗯,你也吃。”慕容骋眯起菱眸笑。
君轻暖觉得他笑意有点古怪,回过神来才赧然,“我……好像撑了!”
“再吃一点。”他循循善诱。
君轻暖经不住诱惑,陪他一起……
沉沉夜色,温馨不过转瞬。
转眼已经到了送他去往逍遥的时间。
君轻暖明知道这只是演戏,却还是不舍。
“我亲自送你吧。”她认真的看着他,道。
“好。”慕容骋舍不得拒绝……
很默契的,暂时谁都没有再说起有人闯入的事情。
演戏要演全套,这也是为了保证君轻暖和慕容骋出征时觞昀大陆的人不在燕都捣乱的必要手段。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君轻暖扶着慕容骋,两人穿着厚厚的披风,在皇宫后面悄悄上了一辆黑色的马车。
赶车的人是南慕,车子走起之后,南慕这才想起汇报之前的事情,“埋藏在皇宫的那两个探子已经被杀了,但是外面传来小心,说煽动今夜这场刺杀的人,是苏扬……”
南慕顿了顿,又轻声道,“但是,苏扬在进宫的时候不知为何打了退堂鼓,都没有冲进皇宫。”
“苏扬……”君轻暖双眸眯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无法揣测的锐芒,“苏荣还在血月楼手上。”
她的嗓音很轻,却让南慕感觉浑身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一样!
是啊,苏荣还在血月楼手上!
她不是没有拿捏苏扬的办法!
马车离开路口的时候,不远处潜藏的人,也远远尾随了上来。
马车里,慕容骋从怀中拿出一枚小巧的黑色匕首来,递给君轻暖,“暖儿,这个给你。”
君轻暖一愣,拿起匕首借着火盆里摇曳的光打量着,有些惊讶,“这是重膤楼手上的那一柄噬心!”
“没错,它就是另一半噬心,听说噬心匕首的雌匕和雄匕之间有特别的联系方式……”慕容骋看向君轻暖,“苏扬手上那把雌匕,是你认主了吧?”
君轻暖点点头,“那雄匕……”
她忽而笑着,对慕容骋道,“夫皇,雄匕你来认主吧!”
“噬心匕噬心,暖儿不担心我?”他挑眉,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一片潋滟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