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骋轻轻挑眉,看着君轻暖,“你当初给绯雨吃下的蛊丹,母丹还没用?”
“嗯,我操控中蛊之人,不需要母丹。”君轻暖眯了眯眼睛,丹药是她炼制的,蛊丹当中存在有灵智的生命体,本身就可以受到她这个创造者的控制,所以无须用母丹。
但是,别人想要用蛊丹来控制其他人,就必须要母丹才行。
眼下,她去不了孤鹰岭那边,绯雨就只能交给殊若来控制了。
君轻暖想着正经事儿,慕容骋却双眸亮了亮,凑近她耳边道,“如果我吃了子丹,是否也会被你控制?”
“胡说八道!”君轻暖心里仿佛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
她骤然扭头,捧住他的脸,一脸严肃的吻了上去!
惩罚的气息,不复温柔!
她对他的说法感到忌讳,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一样!
半晌这才松开他,捏着他的下巴,“穷极一生,我都不会给你吃这种东西!”
她的眼底,噙着他从未见过的严厉!
仿佛,他是不小心做错事情的孩子,激怒了她一样!
慕容骋第一次看到她生气,不是因为他强吻她,也不是因为他套路她,而是因为,他随口一说的一句话!
他愣了一下,这才轻声道,“我刚刚,只是灵犀一闪……”
君轻暖捂上了他被吻的微微发肿的嘴巴,“这样的灵犀,以后不许闪!”
她脸上带着薄怒,他的心里却有浓浓的暖意一层层漾开。
他眯起眼睛笑,嘟囔着,“我错了。”
“……”君轻暖明知道他故意装作可怜兮兮的,却还是忍不住心里柔软!
轻叹一声,她把他的手紧握在掌心里,轻声道,“在我心目中,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我仰望的人,也是我最在乎的人,我怎么会把那种东西给你吃!”
慕容骋没说话,转身便靠在了她怀中!
“……”君轻暖所有的话,就这样被他一个无赖的动作憋了回去!
他傲娇,耍赖,时不时爆发熊孩子脾性,可她却偏偏吃他这一套!
君轻暖任由他像个孩子一样靠着,不知为何,心里就又安定了下来。
仿佛,只要他还在身边,无论是什么样的,她的心都能感觉到圆满一样!
慕容骋其实有些自责,他刚刚只是无意识的开了个玩笑,却不料她认真了起来。
除了耍赖,他想不到更好的安慰她的办法,于是脑袋使劲儿往她怀里蹭,一只手不安分的往她衣襟里面塞!
君轻暖一脸黑线,按住他捣乱的手,“夫皇,你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嫌弃我小?”他眨眨眼,大有证明一下自己是大丈夫的意思!
君轻暖脸莫名红了一下,将脸扭到了另外一边去。
他坏笑着,“暖儿想到什么了?”
“……”君轻暖低头,无奈的看着他,“你说呢?”
他眯着眼眸笑的像个狐狸,看的她一阵失神。
君轻暖就这样被转移了注意力,内心那一丝丝的忌讳荡然无存。
半晌,这才磨牙,“你要是以后不乖,我可真的会把你囚禁在北齐的后宫……”
她眼底透出赤诚的光,却又郑重看着他,“但是,这一生我都不会给你下药,任何不好的药。”
慕容骋迎上她的眼神,愣了半晌之后,忽而起身来,将她狠狠地抱在了怀中!
一瞬间,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
君轻暖僵了一下,恍若时间倒流,一切又回到了之前在骋王府的时候——
他是她的伪父王,让她心生敬畏,却又不知不觉的依恋痴迷!
他的嗓音和初见的时候一样好听,“我不会让你有这种机会的。”
君轻暖嘴角咧了咧,笑了。
“是说,你这一生都只有我一个了?”她搂着他的腰,嗓音里都噙着笑意。
“废话!”他轻叹,摸摸她的头,“一个都这么难伺候……”
……
狼烟起而朔风行。
次日傍晚,慕容骋和君轻暖两人,终于出现在了孤鹰岭的城墙上!
举目望去,头顶是如血的残阳,远处是南越的军阵,身边旌旗猎猎,满身风沙的士兵们,正在布防,不断将抛石机,床弩,滚木,诸葛弩以及烈酒和油搬上来!
君轻暖和慕容骋亲自守城,让孤鹰岭的将士们军心大震,手上动作都快了几分!
曲千寻一身暗红色战甲,快步攀上城墙来,单膝跪地嗓音铿锵,“臣拜见皇上,见过太子殿下!”
君轻暖和慕容骋两人,是用轻功过来的,所以,曲千寻也是刚刚赶来相见。
“起来吧,城里情况怎么样?”慕容骋瞄了他一眼,回想起第一次见曲千寻的情景。
那时候,曲千寻还是江湖第一神医,而他也还不知道他竟然是君轻暖的徒弟!
想来,彼时君轻暖步步为营,连他都算计进去……
如今,她是否还记得当初算计他的点点滴滴呢?
不知为何,慕容骋就感觉有些开心。
曲千寻起身时,迎上慕容骋的笑容,顿时就愣住了!
他是第一次见到慕容骋笑,那模样,真的是……美的一塌糊涂!
以至于,他都忘记了慕容骋刚刚问过什么!
君轻暖忍不住踩了他一脚,“问你呢,城里情况怎么样,别发花痴!”
“咳咳……”曲千寻回过神来,尴尬的咳嗽两声,道,“目前城中有八万人正规军,峋山那边派去五万巡逻,乱石洞洞口有两万守卫。”
“前来支援的散军呢?”君轻暖瞄了一眼熙熙攘攘的城里,问。
“散军有十六万,但是各自不相容,这些人不好调度,”说起这个,曲千寻愁眉苦脸,“幸好皇上来了!”
对于边关征战,如今北齐的人只服慕容骋。
这些散兵,曲千寻自己根本调动不了,到时候估计他们会各自为战,压根不听指挥!
慕容骋闻言眯了眯眼睛,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哼,“带朕去看看!”
他转身来,握住君轻暖的手腕,像是长辈拉着晚辈一样,往城墙下面走去!
实际上,他更喜欢抱着她。
可现在不行,他是北齐的帝王,她是东宫太子,在所有人眼中,他们是父女!
战乱在即,为了稳定民心,为了她的名誉,他们都要隐忍!
所以,他甚至都没有碰她的手,只是隔着衣服,握着她的手腕,像是大人拉着小孩一样,一步一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