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墨临风这才道,“那你看这样,能不能先给我一颗解药……只要解了我父皇的毒便好!”
旋即,又解释道,“苏家叛乱,父皇那边一时半会儿真的走不开……”
君轻暖撇撇嘴,“实不相瞒,这解药我也不是不愿意给,而是,我身上压根就没有。”
墨临风闻言震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君轻暖瞄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这炼制不寐丹的人,是我娘又不是我,解药当然也在我娘身上!”
她一脸无奈的道,“我才十五岁,怎么可能炼制出解药来?况且,这解药需要太多的药草,就是我娘那里,解药也是不多的。”
她说的合情合理,看上去还有点颓然。
这话听得,就连慕容骋嘴角都轻微的抽了抽!
这丫头说谎根本不打草稿,上次他说她的时候,她还来一句“兵不厌诈”来回应他!
连他都差点骗的团团转,墨临风这下算是遇上对手了。
果然,墨临风半晌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眼下这谈判,要怎样进行下去?
想要不寐丹的解药,就要从离花宫主手上拿,但是离花宫主人在逍遥海,逍遥还外人根本进不去。
慕容轻暖这边,闯祸的本事是一流的,但是,擦屁股的本事不敢恭维。
毒是她叫人下的,但是解药她却一粒没有!
这不是坑爹是什么!
就这样,准备了一肚子说辞来谈判的墨临风,被她绕来绕去,说的愣是不知道该怎样将这场谈判进行下去了。
半晌,迫不得已他把魂殿搬出来,“殿下,此事你还是和你娘好好商议一下,毕竟觞昀大陆若是真的乱起来,朝凰皇室集体中毒事件太久的话,魂殿可能会插手这件事情,这对离花宫没有好处。”
“是吗!”
君轻暖闻言,撇撇嘴,“那可就没办法了,不如,就叫魂殿的人去逍遥海上找我娘好了!”
“……”墨临风感觉,她一句话又把天聊死了!
逍遥海那么好进的话,就称不上四大禁地了!
禁地,就是魂殿的人,也不敢强闯!
而离花宫宫主能把老巢建在逍遥海,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
所以,君轻暖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不按照她的想法来,魂殿来了也没用!
墨临风沉默半晌,只好道,“那行,我会将殿下的意思转达给朝凰皇室,到时候会有人找殿下前来交换解药……”
“好啊,那本殿,便在孤鹰岭静候佳音!”君轻暖笑意潋滟。
墨临风一愣,“殿下准备出征?”
他在燕都这么长时间,自然也明白北齐目前什么局势。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君轻暖竟然站起来,斩钉截铁道,“犯我者,必诛!”
“……”墨临风莫名感觉,自己似乎也是她口中的“犯我者”之一?
尴尬的谈判无疾而终,墨临风只能起身告辞,“如此,在下便先回去了。”
“殿下慢走。”君轻暖眼底噙着潋滟笑意,看着他的背影离家——
实际上,她还是应该去送一下的,毕竟对方的身份在哪里,基本的邦交礼仪应该有的。
但是,慕容骋拽着她的衣衫,她就只能无能为力了。
墨临风走后,她转身看着他,“不想让我去送?”
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挑眉,“你想去送?”
那威胁的小眼神儿,看的君轻暖一阵愣神,在他身边坐下来,笑,“不,我想……欺负你!”
她忽而将他压在软榻上,和他脸对着脸,两人近在咫尺,嗓音糯糯,“夫皇,我们去结香树上挂同心结吧!”
“这还差不多!”他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流氓!”君轻暖顿时羞红了脸,猛地从他身上爬起来!
他笑意潋滟,起身来凑近她耳边,“手感很好。”
“……”君轻暖抬脚踹他,他轻松跳开了。
两人闹腾着,笑的情不自禁。
南慕进屋来,道,“皇上,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要出发了吗?”
“嗯。”
慕容骋点点头,扯过一旁的狐裘给君轻暖系上,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扶卿和北辰出来送别。
君轻暖和慕容骋这一走,去看结香树不过是个小插曲,真正的目的地,是孤鹰岭。
所以,这一走不知下次再见,将会是什么时候了。
一路送到了皇宫外面,扶卿眼底染上不舍,道,“父皇,皇姐,你们此去,要注意安全!”
慕容骋转身,看着小小的扶卿,忍不住弯腰,像是拔萝卜一样拔起她来,转了好几个圈儿!
扶卿震惊的瞪大眼睛,眼中却又情不自禁的染上独属于孩子的喜悦,咯咯的笑着,“父皇,头晕了晕了……”
君轻暖看着这一幕,觉得温馨。
南慕北辰和司筠都忍不住的笑,告别的场面,反而有些欢乐。
扶卿被放下来时,小脸通红。
慕容骋蹲在她面前,和她保持齐平,捏捏她的小脸蛋,“小扶卿,你在皇宫也要万事小心,这里的一切,便都交给你了!”
“父皇请放心,儿臣定会守好这里,等待父皇和皇姐凯旋归来!”扶卿抱拳,眼底一片郑重!
慕容骋揉揉她的头,对北辰道,“问血麒麟要几个人来,保护皇长子安全!”
“是!”北辰重重点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扶卿。
这一刻,他很确定,慕容骋是真的把扶卿当成了自家的孩子!
而对于扶卿而言,慕容骋也成了她真正意义上的父皇。
而君轻暖看着这一幕笑着的时候,慕容骋却转身来,冷不丁将她抱起来,放在了马车上!
君轻暖脸红了红,却也把手递给了他。
慕容骋挑眉,把手递给她,任由她拉着,上车去了。
帝王的马车,很大。
最里面是软榻,都够两人躺着了。
司筠和南慕骑马,哑巴阿木赶车,麒麟阁的左右护法,始终不远不近的尾随着。
宽敞的马车当中,便只剩下君轻暖和慕容骋两人。
慕容骋上车之后,便躺在软榻上了。
君轻暖跪坐在毯子上,像个孩子一样,软软糯糯,关在小小的空间里,似乎忘记了外面的烽火硝烟。
她手上拿着红色的锦带,专心致志的打同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