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高中对张云燕有了惧意,为叶府的安危感到担心,要拜求关老爷保佑自己,保护叶府的安全。
在他拜求关老爷塑像的时候,张云燕有了主意,要假借关老爷护法神之名杀掉这个祸害,也好镇住叶家人,免得连累乡亲们。
云燕在院子里以神仙之名警告野狗种,见恶霸出来急忙离开,接着纵身而起到了半空,又俯身而下落在叶高中面前。她假扮神仙杀了恶霸,然后通过随行家人来震慑叶家。
两位夫人得报急忙赶过来,见野狗种死得这么惨,既害怕又悲伤,一边痛哭一边吩咐家人为老爷办理后事。
夜深了,叶家一片忙碌,笼罩在悲痛的气氛中。
玉树庄漆黑一片,人们还在睡梦中。乌云已经被吹散,星星们不停地眨眼观看,月亮不甘寂寞,悄悄地露出笑脸,把洁白的光送到人间。
天刚蒙蒙亮,人们还没有起床,村子里很安静。
叶高中家上上下下整夜都没有睡觉,一直在忙碌。
老爷已死,大夫人林玉娇成了主事的人。她年纪轻轻,又在悲痛中,从来没有经见过这种事情,早已经慌得六神无主,只能依靠管家出主意,操办丧事。
管家安排下人们设置灵堂,准备办理后事的一应物品。
他忙过了这阵子,又对林玉娇说道:“大夫人,这一忙乱,我忘了一件大事,快派人去把大老爷请过来吧。他们是亲兄弟,应该去报知,再说,老爷生前死后的一些事情还要他出主意,帮助操办。”
“你说得很对,快打发人去请吧。”经管家提醒,林玉娇才想起叶高升,操办老爷的后事不能没有他。玉娇正六神无主,叶高升来到府里也能有个依靠。
叶高升得到噩耗,顿时慌了手脚,十分悲痛,急忙带着两位夫人匆匆地赶过来。他们在灵堂哭罢,又问起弟弟死因,得知实情深感意外,觉得此事过于蹊跷,难以相信。
叶高升摇了摇头,不能相信神仙之说:“荒唐,哪有这种事呀,从古至今谁见过关老爷现过身呀,谁又见过他的护法神周仓呀?我有生以来,不要说亲眼见到,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他更不相信的是,这个所谓的护法神竟然是个女子,也太奇怪了。谁都知道,关老爷身边的人是周仓,怎么又出来一个女人呀?
他不能相信,其中一定有诈,必须查个清楚,免得留下后患。
那个家人不能认同:“大爷,小人当时在场,所见所闻清清楚楚,的确是关老爷的护法神来到人间。或许关老爷又有了一个女护法吧。当时,那位神仙自天而降,完事后又飞回天宫去了,都是小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会有错。”
野狗剩还是摇头:“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信,你当时一定吓破了胆,精神恍惚如同梦境一般,想什么就是什么,才说得神乎其神。”
那个家人一声苦笑,很想辩解,可是面对“说破天都不相信”的人,已无话可说。再说,他毕竟是个下人,这里也不是他说话的地方,便不再解释。
叶高升叹了口气,对林玉娇说道:“弟妹,你吃过早饭就去县衙一趟吧,把这件事情告诉知县大人。你要讲明是恶人作祟,让他派几名捕快来查清此案,也好抓到真凶正法,为死去的二弟报仇。”
林玉娇又被提醒,立刻应道:“大哥说得有理,我吃过饭就动身,家里的事情就仰仗大哥了。我要请我哥哥多派一些人来,好好查一查这件怪事,尽快抓住凶犯,省得疑神疑鬼,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再说张云燕,她杀了叶高中后,飞身而起离开叶家,又悄悄地回到杨家睡下来。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她很满意。云燕顺手牵羊,从叶老二家带回一些鱼肉米面,足够杨家和徐树林兄弟俩吃些日子了。
天亮后,起早的人已经得知叶高中家出了命案,就像一阵风似的很快传遍全村。
人们听说野狗种被关老爷的护法神处死了,既意外又兴奋,奔走相告。野狗种终于遭到报应,不能再欺人害命,真是大快人心。
乡亲们异常欣喜,就是过年也没有这么灿烂的笑容,没有这么欢乐的心情,压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搬开了,苦闷的情绪暴发出来,无比畅快。
欢喜之余,人们自然地想到叶高升,不知道那块大石头什么时候才能搬掉,希望那位神仙快点儿回来,再杀了那个恶霸,让老百姓能过上比较舒心的日子。
张云燕见人们喜笑颜开,议论纷纷,很高兴。村里的孩子如同过年似的,又喊又笑四处玩耍。
大虎跑过来,说道:“阿姨,你还不知道呢,野狗种被关老爷杀啦!”
“阿姨听说了。”张云燕满脸笑容,问道,“大虎,高兴吗?”
“高兴,太高兴了,他早该死啦!”
二虎说道:“我爹爹也报仇了,太解恨了。阿姨,你知不知道,关老爷什么时候去杀野狗剩呀?”
“快了,关老爷已经知道他是大坏蛋,很快就要去杀那家伙了。”
大虎听了此话很奇怪:“阿姨,你怎么知道关老爷要去杀野狗剩呀?”
“阿姨会掐算。”张云燕笑着拍了拍他。
“那你掐算掐算,野狗剩什么时候死呀。”
“好吧。”张云燕说着,伸出手来装模作样地算起来。“今天……他死不了。明天……他明天要是不死,后天关老爷一定会派护法仙把他杀掉。”
“是真的吗,太好了,野狗剩要死啦!野狗剩要死啦!”二虎高兴得又跳又叫。
大虎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能喊,不能喊,那个坏蛋还没死呢,要是被他听见,非把你抓去不可。”
张云燕拍了拍大虎,说道:“不用怕他,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了了,哪管得了这些。”
小哥俩蹦蹦跳跳地去找小朋友玩了,叶高升就要死去的消息也随之传开来。这尽管是没影的事,人们还是乐于谈论,即使不会发生,能开一开心也是好的。
张云燕在玉树庄住下来,想看看叶老二家如何打算,警告的事情能否做到,然后再考虑如何行动。
林玉娇来到林山县县衙的时候,知县林玉山正在升堂问案,将近中午才回到后衙。他见到玉娇,很高兴:“妹妹回来了,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这些日子还好吧?”
“哥哥,昨晚家里出大事了,我家老爷高中被杀死啦!”玉娇说着,眼泪流下来。
林知县大吃一惊:“啊,是被何人所杀?”
“是关老爷。”
“哪个关老爷如此大胆,我立刻派人把他捉拿归案。”
“哥哥,是那个供奉的关老爷,你怎么捉拿呀?”
“是他?胡说,他一个泥像怎能杀人呢,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清楚。”
林玉娇一边哭泣,一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知县心中生疑:“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呢,一定有妖人蛊惑作怪,我这就派人去查清楚。”
“哥哥,你多派一些人吧,一来查办案情抓拿凶犯,为我死去的相公报仇;二来也好保护我家,千万不要再出事了。”
“好吧,哥哥这就安排。唉,说起来也怪高中,妹夫所作所为实在可恨。他得罪了那么多人,怎能不遭到报复,就是能躲过昨晚也躲不过以后,迟早是死路一条。”
林玉娇眼含泪水,在低声悲泣:“我也劝过他,就是不听,果然落了这个下场,我可怎么办呀?”
“妹妹不用悲伤忧愁,有哥哥呢,一切事情我来安排。”
林玉娇听了哥哥的话语,心情安稳一些,大祸临头之时只能依靠哥哥了。
林知县劝慰几句,又道:“我不是有意气妹妹,他死了也好,既安抚了本县百姓,也少一个祸害。说起来,他干了那么多坏事,人们无不憎恨,也是死有余辜。”
林玉娇有些不高兴,瞪了一眼:“哥哥,不管怎么说,即使高中是该死的人,也是你妹夫呀,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哪有一点儿亲情呀。”
“妹妹,你别不高兴,这种话我对他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就是听不进去。高中害了多少人呀,要不是我妹夫,早就收拾他了,哪能等到现在。”
林玉娇叹了口气,自己也总是规劝,却毫无用处,要不是至亲,哥哥早就办他了。
林知县叹道:“他落个这种结果是罪有应得,为他出气也是勉为其难呀。不管妹妹怎么想的,百姓们的确松了一口气,我也没有这个拖累了,办起事来能挺直腰杆,省得被人责骂。”
“他做的那些欺人害命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想起来也恨他,可是再恨又能怎样,毕竟是我的夫君呀。当初,他要不是逼我成亲,怎能嫁给这种人呢,唉,妹妹命苦呀……”
“妹妹,不要想这些了,妹夫已死,叶家也没有牵挂了,你还是回来吧。从此,咱们和他叶家一刀两断,不再来往。”
林玉娇暗自叹息,自己毕竟是叶府的女主人,想和叶家断绝来往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