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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寸头男一听就更加松懈了,没有怀疑她的话,毕竟这少女看起来太柔弱无害了,就盯着她那双漂亮的眼眸,意味深长地说:“这没关系,只要你长得漂亮,我们基地的人都会愿意保护你的。”
  顾嫣还想说什么,寸头男却已经不耐烦了,语气很凶:“快点,别浪费老子时间!”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拿绳子将顾映红的双手捆在了身后,并且拿着木仓威胁张荷花将齐嘉也捆起来。
  而此时,顾嫣的手指刚搭上口罩的边沿,外面却忽然传来了有人痛苦的哀嚎声,还有丧尸此起彼伏的嚎叫声,显然,齐嘉的高音已经起了作用,同时那些血腥味也已经引起了丧尸的过度兴奋。
  寸头男骂了句脏话,也顾不得看顾嫣的脸,那点儿心思消散无踪,因为已经丧尸跑到车门这边来了,他对着丧尸开了几木仓,正打算立刻将这些人捆了放这儿,先去外面支援自己人。
  这时,他却忽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忙侧身躲过,但子弹还是打进了他的肩胛骨,他痛得哼了一声,手里的枪也脱了右手,另一只手却依然抓住了顾映红的头发不放,一边转头看向了持枪而立的少女,神情明显是惊愕又暴怒的:“你竟敢……”
  话没说完,少女已经又打出了一木仓,她的动作很稳,眉眼清冷镇定,令他的轻视之心完全收了起来,连连闪避,直至退出了车外,一把将身前的女人扣在了怀里,拔出腰间的刀横在她的脖颈间,她的脖颈已经开始流血。
  顾映红吓得脸都白了,眼见顾嫣还要继续开木仓,她不禁又怕又怒:“顾嫣!你是不是要害死我才甘心?我要是真死了,骆向北会恨死你的!”
  她知道顾嫣不在乎她的死活,但一定会在乎骆向北的。
  顾嫣手里的木仓没有放下,目光盯着寸头男,在他震惊又终于惊恐的视线里扣动了扳机,一发子弹射了出去,他闪身躲开,但耳朵却被子弹给穿透了。
  他痛得差点儿晕厥,此时丧尸们也已经围过来,他就想拉怀里的女人一起陪葬,但此时又有一发子弹从他身后飞了过来,正中他的后脑勺,他瞪着眼睛……倒下了。
  顾映红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那一木仓是骆向北放出的,在丧尸来袭以后,那些人自顾不暇,他才能脱身赶过来,就正好看见了顾嫣和寸头男的对峙,毫不犹豫地就从他的背后放出了一木仓。
  骆向北迅速地跑过来,没有管顾映红惊恐过度的哭泣,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扔进了车里,自己也跳进了车,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将车子发动了,撞开了一群挡路的丧尸,经过了郁辞身边的时候,将他也拉上了车。
  丧尸太多了,甚至有丧尸爬上了车前面的玻璃,骆向北将车开得七拐八绕甩出去了一些,郁辞也开木仓将剩下的一一击毙。
  另一边的骆平林见车子要走了,留在这儿就是喂丧尸,就也顾不得丢脸,疾跑过去,直接跳上了后车厢。
  有丧尸追了过来,他忙开了几木仓,又将已经攀爬上来的丧尸一脚踹出去。
  丧尸在车子后头追了一会儿,渐渐地,就追不上了,车子一气开出了很远,连丧尸的影子也看不了。
  而章宇他们也顾不上抢什么物资了,死伤惨重,最后就只有他和两个人成功地上了车,迅速开车离开丧尸潮。
  *
  骆向北将车一直往前开,车外的风景不断变化,倒退。
  顾映红缓过了劲儿来,脸却还是白的,头皮也是痛的,那寸头男抓她头发抓得很大力,她将受的这些罪全怪了顾嫣身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她,说:“顾嫣!你的心怎么那么毒啊,居然想趁机害死我?”
  郁辞蹙眉,看着顾映红的眼神有些冰冷:“你说话注意点。”
  顾映红却冷笑起来:“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你问她,她是不是朝我开木仓了?”
  听到这里,齐嘉忍不住解释:“小嫣她不是朝你开木仓,她打的是那个男人。”
  顾映红声音尖刻:“那又有什么区别?万一她打偏了呢?万一那男人倒下之前就先杀了我呢?”她眼睛恨得都红了,大声说,“反正她就是想要我死,她喜欢骆向北,所以嫉妒我,想要我死!”
  这话一出,车厢都静默了一瞬。
  其他人是看得出顾嫣喜欢骆向北的,所以也并不显得惊异,只有郁辞略显愕然地看了顾嫣一眼,薄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嫣却是语气平静地说:“如果我真要杀你,你现在就不可能还在这儿大呼小叫。”
  顾映红愣了下,随即愤怒地说:“你们看,她承认了吧?她就是……”
  车子也骤然停下,正好停在了一处加油站旁边,骆向北转过头,冷冷地说:“你再说半个字,我就将你扔出去!”
  顾映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是真觉得自己委屈的,也真相信顾嫣喜欢他,所以要趁机杀了她,因为这种事她自己就对孟瑶做过,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她反应特别激烈:“你们为什么都护着她?反正,你们要是不处罚她,等我回了京市就去举报你们,见她长得好看就不顾公平正义,你们……”
  不等她说完,那边骆向北已经不耐烦极了,刚经过了一场苦战,精神疲累,却还要听她在那儿吵嚷,他直接翻到了后车厢,拖着顾映红将她扔下了车,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厌恶。
  而骆平林就一直静静看着,心里也动了些心思,他如果一个人回京市必定会受罚,但如果是带着幸存者一起的话,可操作性就太多了,他可以说是和f队因意外失散了,只好自己带着幸存者回去。
  而顾映红又被这个队伍所不容,郁辞也肯定不会反对他的想法。
  所以,就在骆向北将人给扔出去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说他可以带着顾映红一起走,但他们不能在上级面前提起任何是他自己要走之类的话。
  郁辞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反对。
  骆平林也不意外,他知道郁辞有多在意上尉留下的遗孤,而顾映红却和她起了龃龉,他必定也不放心再将顾映红留在队伍里。
  唯一反对的就只有顾映红,她先是惊愕,然后就是歇斯底里:“我不同意!你们不能这样!”
  但,她的话也没有人会听就是了。
  骆平林就在加油站这儿下了车,这里也停着几辆车,他将自己的背包也一起拿了下来,又多了一些食物和水,毕竟现在他不是一个人要上路了。
  等他收拾好了以后,齐嘉就去了驾驶座那边,将车开走了,后头还传来了顾映红大叫大嚷的声音,渐渐消逝在风里。
  第43章 末日独宠(十二)
  将那两人甩出了很远以后,车子在一处僻静荒凉的树林旁停了下来。
  已经是下午了,但他们现在才有时间来吃午饭,说是午饭,其实也就是方便面而已,骆平林他们也分了一些面包和水走,剩下的面包几个人吃一顿都不够分的。
  方便面却是很够的,但就这么干吃,之前也吃已经了好几顿,现在他们几乎连闻到那味儿都想吐了。
  每个人都只是将分到手里的小半块面包吃了,方便面却是没人去拆开,骆向北更是口味挑剔,连面包都不吃,直接将衣服盖在脸上睡觉。
  至于水就更是稀缺,尽管渴比饿还要难忍,尤其是吃了干巴巴的面包以后,那种喉咙干渴的感觉更加磨人,但剩下的大半瓶矿泉水还是没人去动,要留着给女婴泡奶粉吃。
  或许是因为女婴经常是张荷花在带,她不自觉就将女婴当成女儿一样的了,给她泡了奶粉,喂给她吃的时候,看着其他人饿着肚子很没精神的样子,就有些不好意思:“这儿还有些水,你们也喝一些吧。”
  没人去拿水,齐嘉还笑了笑,努力不去看那瓶子里的水,说:“没事,反正很快就可以到京市了,这两天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但小孩却经不得饿。”
  车里空气有些闷,郁辞抬手将衬衫的扣子揭开了几颗,目光落在正在喝奶的女婴的脸上,说:“让她吃吧,前面还会路过几个加油站,我们可以再去找物资。”
  听着他们的话,张荷花的心里不禁涌出一股暖流,觉得自己在末世里还能遇到这样的军人真的是一件特别特别幸运的事情,她忍不住笑了。
  张荷花长得不算漂亮,甚至有些土气,但被她用这么感动的眼神看着,齐嘉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忙岔开了话题,像是忽然想起来,问顾嫣:“对了,小嫣,你的枪法是跟谁学的?可把我惊着了,今天要不是你的话,我们说不定就被抓到基地去了。”
  郁辞也转头看身侧的少女。
  张荷花一听也有些激动,因为在她心里一直是将顾嫣看成娇弱的小学妹的,没想到她眼睛都不眨地就朝章宇开了一枪,就连之后面对那寸头男的时候也没有慌乱,还能找机会偷袭人家,彻底颠覆了小学妹在她心里的形象,让她有一种学妹在扮猪吃老虎的微妙感觉。
  只是,学妹也从来没说过她弱,只是她年纪小,长得也太漂亮,又体弱多病的,就让人先入为主地产生了她很柔弱需要人照顾的印象。
  她忍不住主动揣测:“是你父亲教的对不对?”
  顾嫣的父亲是军中上尉,连郁辞这样厉害的人物曾是他的下属,他本人肯定也特别厉害,在家里的时候说不定也会教教女儿之类的。
  其他人也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
  顾嫣却知道不是,原主的父亲经常出任务不在家,就算回来了也很宠女儿,只想她过平平安安的生活,哪儿会舍得教她什么枪法,总归有他护着她的。
  只是,他也想不到会有末世的到来就是了。
  对上几人疑问的目光,顾嫣就点了下头,说:“对,是父亲教我的。”顿了下,她转过脸看郁辞,又说,“只是我还学得不太好,你可以教教我吗?”
  少女的眼眸清澈干净,肤白如雪,神态安静,这样微微侧头看着他的样子特别地乖,让人的心都柔软如水,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愿意答应,何况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
  郁辞漆黑的眸看着她,喉结微动,冷峻的神色有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柔和:“当然可以。”
  张荷花却注意到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少女,渐渐地露出了一脸姨妈笑,没想到在这种末世里还能磕这种超甜cp,冷峻宠溺军哥哥与娇弱少女的cp真的是太可了!
  齐嘉却完全察觉不到什么微妙的气氛,一听队长居然答应要教人了,忙凑过去:“队长,队长,我也想学,我的枪法还不如小嫣呢。”
  郁辞淡淡瞥了他一眼,言简意骇:“你已经学了三年。”
  齐嘉和他也认识了几年,自觉多少有了些默契,立刻就知道自己是被队长嫌弃了,也差不多能想像出他的言外之意:你学了三年都不如人家一个小姑娘,竟然还天真地认为你枪法不好是换个老师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吗?
  齐嘉被自己的脑补给扎心了,一脸深受打击的表情。
  休息得差不多了,郁辞去了前面开车,顾嫣也跟着他一起过去了。
  开车的时候,郁辞将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递给她,看着她有些干涩的唇瓣,说:“还剩一点水,你喝吧。”
  顾嫣看了他一眼,接过了水壶,晃了晃,里面传出了水声,真的就只是……一点而已。
  但就算是这样,对于她而言也已经是很大的诱惑了,顾嫣下意识地舔了下唇瓣,但还是又将水壶送回给他,说:“你先喝。”
  郁辞微微一怔,他看得出她已经很渴了,所以才将水给她的,没想到她竟然会让给他喝,这样贴心和懂事的女孩子让人感动又心疼,他没有去接水壶,眼眸微垂,看着她,说:“不用,我不渴。”
  顾嫣却执着地望着他:“你不喝的话,那我也不喝。”
  看着这样的她,郁辞的心也软了,拗不过她,就让她先喝,因为本来也没多少的,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喝光了。
  这次顾嫣倒是乖乖听话了,捧着水壶,下巴扬起,显得脖颈纤长漂亮,她对着壶口喝了一小口,长长的睫毛如扇轻轻眨了眨,却令他感觉仿佛那排漂亮的睫毛仿佛在他心尖上拂过似的,酥酥痒痒的,很异样的感觉。
  等她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不知为何有几分仓促地移开了视线,心跳却有些不稳。
  “我看着你喝。”少女有些清冷又好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郁辞又有些好笑,心里却有几分暖意,知道她是怕他不肯喝,他接过了水壶,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就真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本来也没觉得什么,但在冰凉的壶口触及唇瓣的时候,却又微微顿了下,想起了方才少女捧着水壶仰头小口喝水的样子,心口一跳,而此刻少女的视线还落在他的脸上,他忽然有了些燥热的感觉。
  他故作镇定地将剩下的一点水喝完了,将水壶放到一旁。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车子已经开出很远,顾嫣忽然问他:“你相信顾映红说的话吗?”
  郁辞一怔,回忆了一下,才说:“我不会信的,嫣嫣,我知道你不会害人的。”
  听了他的话,顾嫣却笑了一下,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比平时清冷的样子更美些,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凑近他,缓缓地问,“她说我喜欢骆向北的话,你信吗?”
  当她靠近时,他闻到了淡淡花香似的味道,微微呆了下,看着她精致绝色的脸,听着她的话,他却怎么也不太能想起她之前是什么样子了,以前她总是远着他,但她也的确是和骆向北更为亲近些,所以他也总留下骆向北照顾她,至于她是不是喜欢骆向北,这一点他几乎从没考虑过。
  因为在他眼里,她就还只是个还在上学的女孩而已,连女人都算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这种事,仿佛就不应该和她扯上关系。
  但顾映红忽然那样肯定地说出她喜欢骆向北的话,却又让他是有几分疑虑的。
  所以,在少女这样问他的时候,他没办法说他不信,却又不知怎么很抗拒她会喜欢骆向北这种事。
  见他迟疑了,顾嫣的脸上就没了笑意,望着他,眼眸安静,说:“我不喜欢骆向北的。”
  郁辞的一口气刚要松懈下来,少女却忽然拉住了他的大衣衣角,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幽幽地问:“郁辞,你真的只想当我……哥哥吗?”
  她的问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脑海里炸开,他蓦然抬眸看向她,她为什么要忽然这样问,是他的不信任让她不安了,还是她察觉到了他对她的心动在试探他?
  她的一句话令他方寸大乱,她却还安静淡然,对上少女清澈漂亮的眼眸,他定了定神,努力平静了声音:“当然,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的,嫣嫣,你不用担心。”
  顾嫣的脸上说不上来什么表情,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笑着又凑近他,距离近到他担心一低头就可以吻到她的唇,她却仿佛毫无所觉他的危险,笑了下,轻声说:“郁辞哥哥,你真好。”她极其自然地接着说,“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她说完以后,就退回了她的位置,仿佛她只是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
  郁辞的大脑却空白了一瞬,心脏狂跳不已,尽管知道她的喜欢肯定只是兄妹之间的那种单纯的感情,但他的思绪却还是纷乱了,忍不住去想另一种不太可能的可能。
  如果她是真的喜欢他呢?
  仅仅只是想一想,他就有一种全身的血液都燃烧起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