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白皙的腕子,再配上冰绿透亮的镯子,实在是好看的紧。
谢婉宁可不敢收,这镯子的成色极好,一看就很贵重:“母亲,媳妇不敢收,太贵重了。”
罗老夫人就嗔道:“哪里值当这样,不过是个镯子而已。”
陆起淮这时也开口说话了:“没关系的,母亲给你的就收下吧。”
谢婉宁自然不好推辞,然后又同罗氏说起了话,其中陆起淮的话很少,大多时候就是坐在那儿静静地喝茶,偶尔才会说两句话。
又说了许多话,陆起淮才带着谢婉宁离开。
直到走的远了,罗老夫人就跟张嬷嬷道:“这孩子不错,不仅样貌生的好,就是性情看着也很不错,怪不得起淮非要娶这姑娘,”她心中很是满意。
张嬷嬷给罗老夫人倒了茶:“就是样貌生的太好了些……”她说完这话就没有再出声了。
罗老夫人原本舒展的眉毛就蹙了起来,像是有些担忧的样子。
……
因着成亲,陆起淮着实放了几日的假,他打算好好陪着谢婉宁。
陆起淮带着谢婉宁看了好些他的屋子陈设,好叫她多了解一番,谢婉宁很喜欢他的书房,既大又幽静,离卧房不远,里面的书极多,她光是看着扉页就觉得咋舌,内容实在是艰涩。
谢婉宁心里也有了计较:“我也想有个书房,到时候我可以在里面看书,闲暇时还能弹奏绣花,也不打扰你。”
陆起淮其实还是叫她同他共用一个书房的,可是这陆府大的很,哪里舍不出一个屋子来,也就点头应了:“屋子多的很,你随意挑一间,到时候我再选了匠人来布置。”
谢婉宁很开心,这样子她就有属于自己的书房了,不管怎么说,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幽静住所还是很好的。
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马和就进来了,面色严肃的样子,陆起淮听了半晌后面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然后就随着马和出去了。
谢婉宁知道陆起淮定然是临时有了急事,这才急匆匆的走的,没想到他这么忙,不过也是,当时他在女学做夫子的时候,大半时间也是见不到人影的。
山栀和茜草候在谢婉宁身后,厅堂中间立了个婆子,面色恭谨的样子,谢婉宁暗忖这就是陆起淮院儿里的婆子了。
王婆子笑呵呵的:“老奴一早就该来拜见夫人了,但想着夫人新婚事忙,这才等到现在才来。”
谢婉宁也笑道:“王妈妈哪里的话,起淮原先的事务都仰仗着您呢。”
这王婆子是陆起淮院子里的一把手,掌管着全部的事务,陆起淮身边儿多是小厮伺候,唯独这王婆子掌管庶务,算是很得陆起淮的敬重,谢婉宁自然要好好了解一番。
王婆子心思玲珑的很:“夫人,这幸亏是您嫁过来了,您不知道,少爷早些年身边儿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顿了顿接着道:“少爷身边极是安静,贴身伺候的都是小厮,偶尔有几个丫鬟也多是粗使的,根本上不得前,里里外外就是我这个老婆子操持,如今夫人您嫁过来了,少爷身边总算是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了。”
王婆子是真的开心,她一进陆府便来了这儿,一直伺候陆起淮,很是心疼他,原本她还寻思着这少爷身子是不是有些什么隐疾,若不然怎么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有姿色的丫鬟凑上前来,可陆起淮总是不理。
现在王婆子是懂了,这新夫人的容色世所罕见,也就这样的姑娘才能配的上少爷。
谢婉宁很满意,这婆子是个聪明的,闻弦歌而知雅意,这短短一番话就交代了好些,其一自然是说她的身份低贱,只是个伺候人的,其二则是说这些年陆起淮身边儿一个女人都没有。
身后的山栀听见这话眼睛都亮起来了,这年头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也就是原先的二老爷了,就是大老爷身边也有姨娘,更不用提外面那些大人了,什么姨娘、通房丫鬟一大堆,没想到姑爷身边竟一个人都没有,山栀对陆起淮是越发有好感了。
谢婉宁接着又问了陆起淮平日里爱吃的菜等等问题,总归是嫁给陆起淮了,她少不得是要费心的。
那王婆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着样子新夫人是个知冷知热的,总不算是少爷剃头挑子一头热了,她和欣慰。
同王婆子说完话谢婉宁又交代了好些事,转眼间夜色就深了。
外面的厨房就把各式菜色一一端上来,谢婉宁有些饿,但是陆起淮还没回来,她总不能一个人先吃了,只好等着。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陆起淮回来,谢婉宁很是无聊,就坐在贵妃榻上看书,她这人其实只爱看话本子,这些艰涩的书她读来实在无趣的紧,不多时便睡着了。
陆起淮回来就看见一桌子的菜,再往里就看见贵妃榻上睡得正熟的谢婉宁,她的脖颈靠在软枕上,手里还拿着他先前放在屋里的书,手指白皙玲珑,好看的紧。
陆起淮想她以前看书就总是喜欢睡觉,然后失笑。
谢婉宁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像是有人把她抱起来了,她的身子一阵腾空,她睁开眼就看见陆起淮的下巴,她靠在他怀里:“你回来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让她心安,她还未完全醒转,下意识就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那股淡淡的香味充斥她的鼻尖。
这股她很久以前就觉得熟悉的问道,淡淡的,令人沉静的感觉。
陆起淮很喜欢这她种依赖他的感觉,这让他觉得她也逐渐开始喜欢他了,他用下巴细细地去蹭她的额头:“怎么不先用饭,用不着等我,往后若是我再回来晚了你可不要再等我了。”
谢婉宁现下是彻底清醒了,然后就觉得俩人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了些,她在他的怀里,甚至还埋进他的脖颈,这样的状态实在太过陌生,她下意识有些害怕:“我知道了,咱们用膳吧,”然后挣扎着要下来。
陆起淮自然感觉她的排斥和不安,他小心将她放下来,以后还是会有时间的,不是吗,他安慰自己。
可是到晚上的时候陆起淮又失控了,他看着床榻上的谢婉宁发呆。
她的眼睛如江南一般烟雨朦胧,乌沉沉的发缠绕在她雪白的胸脯上,如山峦般起伏的胸脯蹭着他的胸膛,他不自觉就伸出手去使劲的揉捏,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谢婉宁被他撞的呜呜咽咽,声音一出口便不像是她自己的了,几乎不成曲调,明明方才还那么温柔,怎么一到了床上就这样:“你慢点……”她挂在他脖颈上的胳膊几乎都要掉下来了,怎么说他都不听。
陆起淮充耳不闻,他又俯身去舔舐啃咬她的锁骨,然后堵住她的唇。
谢婉宁现下是连魂儿都没有了,泪珠不自觉就流出来了,她几乎喘不上气来,只能趁着陆起淮的唇离开她的唇时说话:“那你轻点儿,我受不住了……”
声音又娇又媚,陆起淮听了呼吸越发粗重,他身下的人双颊潮红,发丝都湿哒哒的,细长白皙的脖颈下玲珑的锁骨上是红红的牙印,让他疯狂。
陆起淮想起那时她的抗拒,他忽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一种疼,他只能更加用力的冲撞。
谢婉宁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是想起之前的传闻,说是他身子有隐疾,不知道都是哪里的鬼话,此番她算是见识到了。
夜半,谢婉宁的腿哆哆嗦嗦的,支在那里几乎合不上了。
软的不像话……
第96章
这天早上是回门的日子,谢婉宁和陆起淮一大早就起来了。
天还蒙蒙亮,陆起淮睁开眼就看见她半片雪白的肩头和犹带着红晕的侧脸,他细细地摩挲,只觉得细腻滑嫩,然后才叫醒她:“婉宁,起来吧。”
谢婉宁睡觉比较轻,自然就听到了陆起淮的声音,她半睁开眼就看见他脖颈上的喉结,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极是不情愿地“唔”了一声。
昨晚那般的疯狂还历历在目,她哭着求饶,偏他还越发勇猛,直到最后她的嗓子都有些哑了,现下谢婉宁还觉得她的腿酸的很,腰也痛的很。
陆起淮捞起她的腰:“起来吧,等会儿回门可别误了时辰。”
谢婉宁还在生气,昨夜他一直折腾她,他现在生龙活虎的,她可难受的紧,此刻竟还想把她捞起来,她越想越气,然后就一口咬在了陆起淮的喉结上。
虽然在气头上,谢婉宁到底还是知道轻重的,并没有很用力,只是解解愤而已。
于陆起淮来说则更像是调戏了,她的牙齿一点儿也不坚硬,甚至还痒痒的,他的嗓音就哑了起来,然后猛地把她抵在了床榻上:“还想再来一次,嗯?”
谢婉宁吓的不轻,然后委屈的摇了摇头。
陆起淮见她这幅绵羊一般乖巧的样子就想笑,还是忍住了,然后在俯身在谢婉宁的耳朵旁边:“下次别在早上惹我……”说完就起身下床了。
入目就是坚实的后背,上面还有很多红痕,谢婉宁忙闭了眼睛,这才觉得公平,还好自己也挠了他这么多。
耳边方才他温热的气息还在,谢婉宁的脸不争气的红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禽兽……
山栀特意给谢婉宁梳了个漂亮的发髻,这可是回门日,自然要郑重对待。
山栀这里好说,茜草可是愁得慌,姑爷实在太那个了些,今早上她来服侍姑娘穿衣服时那密密麻麻的红痕,看着就触目惊心,尤其脖颈锁骨上的那个红痕,这可怎么遮。
谢婉宁看了越发埋怨陆起淮,无奈之下只能选了一身长身的襟子,好遮掩红痕。
等谢婉宁上完妆,屋里面的席面已经摆好了,陆起淮倒是看呆了会儿,除了大婚那日她上了大妆,这几日在府里都是素净的打扮,难得今日穿的如此明艳,很是漂亮:“过来吃早点吧。”
谢婉宁不想理他,径自吃了起来,一点儿也没管陆起淮。
陆起淮笑了下,也怨不得她,昨夜他实在太过分了些,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觉得着实对不住她,他只要对上她,总是会失去所有的理智。
一旁守在旁边的丫鬟婆子俱都不敢说话,就是王婆子也静静地候在一旁,她暗暗忖度少爷是当真喜欢少夫人,有哪家的夫人敢这般使小性儿,一点儿都不服侍夫君,偏少爷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她到底是老了,搞不清楚这些小年轻了。
回门的时候,谢嘉言一早就在影壁前候着了,杜氏和谢老夫人她们都等在内院儿。
谢府早早的就准备起来了,就是陈氏都领着杜明珠过来了,谢昌政和谢老爷子则是在外厅等着。
谢昌政思女心切,早就待不住了,他抬脚出了外厅,远远地就看见女儿姑爷,女儿穿了正红色的襟子,面色红润,脸上还带着笑,一看就过的很是不错,他顿时就放下了心。
谢婉宁和陆起淮先是拜见了谢府众人,然后陆起淮就跟着府里的男人谈话,谢婉宁则是回了后院。
杜氏一见她眼泪就下来了,然后细细地打量起谢婉宁,前几日还赖在她怀里撒娇的女儿已经梳了妇人的发髻,她此刻才算是彻底接受了女儿出嫁的事实。
谢婉宁同杜氏的感情很好,一时间眼泪也止不住了,母女二人就哭了起来。
谢老太太哭笑不得:“这样的好日子,婉宁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了,若是外人见了,指不定以为婉宁受委屈了呢。”
杜氏这才缓过神来,破涕而笑:“是媳妇糊涂了,”她冷眼旁观就知道女儿在陆府过的不错,一颗心早就落回了肚子里。
顾氏跟着开口:“可不是呢,二弟妹,如今这二姑爷可是前途无量,婉宁嫁过去就是诰命夫人,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这话听着像是谢府卖女求荣似的,杜氏就回讽:“大嫂说的真是呢,这可是婉宁的福气。”
顾氏又跟着嚼舌根,谢婉宁听了恶心,就笑了起来:“婉宁这算不得什么,起淮充其量就是个四品官儿,等将来三妹妹指不定嫁了怎样的人中龙凤呢。”
这话说的很好,一举击中杜氏的命脉,她愣是张了半天嘴没回话。
谢老太太头疼:“外面厨房的席面准备的怎么样了,顾氏你出去看看。”
顾氏梗着脖子:“是,”然后怒气冲冲的走了。
杜氏自觉扳回一局:“这样大好的日子,你舅母和表姐特意回来瞧你呢。”
谢婉宁一早就看到舅母陈氏和明珠表姐了,此刻就热热闹闹地同她们说话。
杜明珠容色还是一贯的娇艳,她终是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妹妹竟然这样早就嫁了出去:“陆大人待你如何,”她与谢婉宁的感情实在很好。
陈氏就笑着说:“这还有哪里不好的,你瞧瞧你表妹头上的头面首饰,就知道陆大人待她极好了,”女儿虽说沉静,到底还没成亲,不懂得这些事情。
谢婉宁有些不好意思:“他待我……还算好吧,”只除了晚间。
杜氏就摸了摸谢婉宁鸦羽一般的头发:“娘的小娇娇如今真的长大了,”她很是欣慰。
杜氏接着就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前些日子你大婚,来的那位冯姑娘,娘细细地瞧了,人品不错,性子也沉静,容貌生的也好,娘打算再过一段日子就给你哥哥提亲,”杜氏很满意,那冯姑娘看着就是宜家宜室的好姑娘。
谢婉宁的眼睛就亮了起来,然后握住了杜氏的手:“娘,你说的可是真的吗,”若是如此,以后只要看顾着点儿冯姑娘叫她不要意外落水就好了。
谢老夫人这也是第一次听说:“老二媳妇,你说的可是真的。”
杜氏就笑了笑:“正是呢,儿媳忘了同您说了,”然后就说了这事,只不过隐去了自家儿子对她姑娘倾心已久。
谢老夫人是很信杜氏的眼光的:“那正好,等哪日京城里有什么宴会,我老婆子也跟着去看看那姑娘。”
杜氏很开心:“是,娘,”谢老夫人若是能帮着相看就是更好了。
陈氏听闻立马就恭喜了起来:“若是如此那可真就是太好了,嘉言要是娶亲,府里头也好添新人了。”
“婉宁可还比嘉言小了几岁呢,没成想竟叫婉宁先成了亲,我原还想着这皮猴子什么时候才能成亲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着落了,”杜氏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