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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疼。”秦贺说话都磕绊了。
  夏远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我也觉得你肯定不疼,你看,那么浅的牙印,一点儿都不明显。”
  秦贺:“那、那你再咬一下?”
  “不用了。”夏远指尖绕着那个牙印的痕迹画了一圈,眉眼弯弯地说:“虽然不深,但我刚刚那一下咬得特别完美,你看,这么圆。”
  直到夏远嘟囔着热,走到后台去脱苹果服。
  秦贺还怔忪着站在原地。
  他伸出手呆呆地摸上刚刚被夏远咬过的位置。
  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激烈地像是要冲出胸膛。
  .
  寒假的时候,秦贺和夏远约好了,让夏远每天都到秦贺的家里写作业。
  夏远也会每天都准时背着书包来。
  但快要过春节的时候,夏远却没再来了。
  秦贺不知道夏远家里的地址,也没有夏远的电话,只能一天接着一天的,坐在家里干等。
  夏远再出现,已经是半个月后。
  秦贺问:“你前段时间怎么不来?”
  夏远抿了抿唇:“忙。”
  秦贺见他不愿多说,就没再多问了。
  他们拿起书开始写作业。
  秦贺过去那半个月,一个字儿都没写,就是为了等着夏远过来一起写。
  夏远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边,拿着笔,一道接着一道地做题。
  可他写着写着,眼泪忽然就掉在了作业本上。
  秦贺愣了一下,然后慌慌张张地给他递上了纸巾。
  夏远没有接纸巾,他抬头看向秦贺:“我没有哭。”
  他眼睛没有泛红,脸上也没有泪痕。
  ……可他如果没有哭。
  本子上的水滴是什么?
  秦贺没问,只呆呆地嗯了一声,收回了递纸巾的手。
  夏远继续写作业了。
  夏远往常来秦贺家里写作业,一般只会写三个小时。
  下午两点来,五点就会走。
  可今天,时针指到了八点,他都没提出要走。
  秦贺自然也没主动提。
  就和他一起安静地写作业。
  幸好,囤了半个月的作业,没那么容易写完。
  直到时针已经指到九点的时候,夏远才开始收拾东西。
  他慢吞吞地拉开书包的拉链,慢吞吞地把每一科书都整好,每一科都卷子都整好,每一科作业本都整好。
  然后才把这些东西缓缓放进了书包里。
  “那我走了。”夏远低声说。
  “嗯。”秦贺说。
  夏远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朝着门走去,他的手握上秦贺卧室的房门门锁,却又忽然顿住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子,看向秦贺,他睫毛有些不安的颤了颤,然后问:“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睡在你家?”
  秦贺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当……当然可以。”
  夏远最后和秦贺睡在一张床上。
  夏远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秦贺映着月光偷偷看着夏远的脸庞,他发现夏远睡得很沉,也发现自己好像怎么都睡不着。
  就在秦贺继续打量着夏远时,夏远却在睡梦里哭了起来。
  他哭得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似乎连牙齿都在打颤,他在黑暗中张开嘴,哑着嗓子,小声地喊着妈妈。
  他就喊了一声,就又紧紧闭上嘴巴,眼泪像是怎么也流不进似的,很快就沾湿了枕头。
  秦贺有些手足无措地给他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尽。
  他不敢动作太大,也不敢叫醒他。
  可他这样一下接着一下地给夏远擦眼泪,似乎并不能让夏远彻底停止哭泣。
  慌乱之下,秦贺猛地把夏远抱在了怀里。
  夏远身子才终于停止了发颤。
  秦贺僵硬着身子,学着在电视里见到的样子,腾出一只左手,一下接着一下地,缓慢地轻柔地,拍着夏远的背。
  夏远这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秦贺听着夏远的哭泣声,缓缓变弱,然后消失,直到听到夏远平稳的呼吸声,他才缓缓松开了抱着夏远的手。
  松开夏远的那一刻,秦贺心中竟然有一瞬的怅然若失。
  他静静地看着夏远的脸。
  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夏远脸上的眼泪。
  他看着夏远湿润的睫毛和通红的眼眶,心中忽然冒出来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
  他想要亲一下夏远的眼睛。
  这种想法从生出来的那一刻,便加倍地膨胀了起来,欲.望不断增大,似乎如果他不顺应自己的意愿,他将彻夜心跳如擂,无法合眼。
  于是他便缓缓地凑过去。
  可他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大,大得让他害怕,害怕会吵醒睡梦中的夏远。
  他凑过去,做贼一样,飞快地,不做任何停留地,亲了一下夏远的眼睛。
  他太慌了,慌地几乎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吻上去。
  但他的心脏却愈发强烈地跳动了起来,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胸膛。
  秦贺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他两只手放在身侧,死死地握住拳头。
  他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天花板,看着黑暗中天花板上那盏灯的轮廓,看着窗外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天花板上的光影。
  他的心脏终于缓缓趋于平静了。
  可平静之下,他却硬生生在心底察觉出了一抹欢欣鼓舞来。
  从这天起,秦贺就知道。
  他喜欢上夏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