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巍先看了看天狼星,他觉得天狼星没有看过那些古物上的文字,听苏迪亚伯爵的讲述,说不定会感觉非常疑惑。只见天狼星面对苏迪亚伯爵,非常从容,看起来已经听苏迪亚伯爵讲过之前的事情了。
苏迪亚伯爵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地喝了口茶,看着唐巍,微笑着问道:“你现在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对吗?你来提问吧,这样我说起来会轻松一些。”
唐巍一秒钟都没有耽搁,问出了积压已久的疑惑:“您给我的资料中,有一名海上智叟,他三番五次说那些奇怪的东西是龙,这是怎么回事,龙难道不是一种东西吗?”
苏迪亚伯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问道:“你有没有怀疑过,那名海上智叟是什么人?”
唐巍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有关东国龙的所有信息,都来源于海上智叟的叙述,如果海上智叟没有可信度,那些信息,也就没有意义了。”
苏迪亚伯爵笑道:“这个海上智叟不光在我给你看的资料里出现过,在其他一些资料里,也出现过,我们有理由相信,所谓海上智叟,并不是一个真的人。”
唐巍不觉一愣,顺势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真的人,难道还是假人吗?”
苏迪亚伯爵笑道:“在东国很多典籍之中,说话的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而是虚拟出来的,用来表达观点、传递信息,比如说一本叫《素问》的书,就假托一个‘素女’,来介绍医学知识。”
唐巍顺着苏迪亚伯爵的思路想了一会儿,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所谓的‘海上智叟’,只是写下这些资料的人,虚构出的人物,专门用来传达信息的?”
苏迪亚伯爵赞许地点头,“没错,正是这样。海上智叟出现过很多次,很显然,虚构海上智叟的人,不止一个,他们都虚构出海上智叟,目的就是借助海上智叟,传递有关东国龙的信息。”
唐巍眉头一皱,疑道:“这么多人都虚构出海上智叟,这不太可能吧,难道说留下这些资料的人,从属于一个组织,是组织授意,让他们虚构海上智叟的?”
苏迪亚伯爵脸色微微一变,轻轻叹了口气,黯然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也许真有这样一个组织,他们假托海上智叟这个人物,向人们传递一些信息。”
苏迪亚伯爵说完,紧锁眉头,沉声不语,唐巍更觉坠入茫茫云雾之中,东国龙的疑团尚未解开,又有新的疑团出现了。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静。
过了几分钟,天狼星的声音打破了沉静,他沉声说道:“你们先不要说那个可能存在的神秘组织,先说东国龙的秘密吧。”
天狼星在苏迪亚伯爵对唐巍讲述的时候,一直都不说话,他戴着一副眼镜,端坐着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苏迪亚伯爵,他的眼镜上有摄像头,将苏迪亚伯爵的影像和说的话同步传输到波塞冬那里去。
唐巍点头赞同:“没错没错,我们先不说这个,说说东国龙的秘密,为什么海上智叟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是东国龙。”
苏迪亚伯爵略加思索,沉声道:“你在那些古物上看到的奇怪东西,有像石头一样的人、有飘飘渺渺的云雾人、还有能喷火的石头蛇,这些东西,都被海上智叟称之为龙,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东西都被称为龙。”
唐巍急忙点头,紧盯着苏迪亚伯爵,迫切想要知道答案,苏迪亚伯爵用更加低沉的语调,缓缓说道:“其实问题的答案非常简单,所谓的东国龙,根本就是那些奇怪东西的组合体。”
在唐巍惊异的目光之中,苏迪亚伯爵进一步解释:“那些奇怪的东西,彼此能够互相组合,组合出来的东西,就是龙的部件,当它们全部组合之后,就形成了真正的龙。”
唐巍惊讶万分,在东国神话传说之中,龙的形象,是由多种动物组成的,比如说“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等等,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巨型石人、白色巨人、岩浆火蛇都是龙的一部分。
唐巍琢磨着苏迪亚伯爵的话,问道:“您为什么这样说,您是怎么知道的?”
苏迪亚伯爵笑道:“海上智叟说那么多东西都是龙,要想解释得通,唯一的可能就是:龙是这些奇怪生物的组合体。”
唐巍下意识摇头:“这种解释虽然有一定道理,但它并不是唯一解释,我们用其他方式,同样能解释得通,比如说:海上智叟说错了……”
苏迪亚伯爵心领神会地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唐巍会这样说,他继续说道:“你别急着质疑,龙由多种奇怪物体组成,也在东国神话传说中有所体现,比如说,龙善于变化,能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如果龙是由不同物体组成的,那它的变化,其实只是分解了部件而已。”
苏迪亚伯爵说得滔滔不绝,颇有雄辩之感,可唐巍却并不买账,他连连摇头,无奈道:“您说的这些,都是您的猜测,没有实物资料,我不可能信服。”
唐巍的质疑掷地有声,苏迪亚伯爵被说得一愣,轻叹道:“我真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的思维竟然如此缜密,一定要拿出实物资料,才能说服你。”
唐巍重重点头,苏迪亚伯爵站起身来,笑道:“我这就去给你拿实物资料。”
苏迪亚伯爵转身走出书房,不知道去了哪里,两名年轻貌美的女仆,过来给两人倒茶,然后退在一边,她们是在监视唐巍和天狼星,看看两人会说什么。唐巍和天狼星当然明白两名女仆的作用,他们彼此对视,一语不发。
唐巍默默回想着苏迪亚伯爵的话,很快想起了之前关岛之战的一幕,当时大批白炽岩浆登陆上岛,对全岛发动攻击,白色巨人与巨型石人结合在一起,战斗力陡增,白炽岩浆完全不是对手。
尽管唐巍见过白色巨人与巨型石人结合,可是海伦娜告诉过他,两者之所以能够结合,是因为白色巨人是海底遗址主人制造的智能控制器。
唐巍于是从未想过,白色巨人、巨型石人和岩浆火蛇之类的东西,能够全部组合在一起,而且组合成的东西,就是东国神话传说中的龙。
唐巍和天狼星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苏迪亚伯爵还是没有回来,天狼星等得有些着急,转头问两名年轻貌美的女仆:“请问苏迪亚伯爵去了哪里?”
唐巍觉得天狼星有些好笑,他这样问两名女仆,根本得不到任何答案,她们肯定会用冷淡的语气,回答冠冕堂皇的话,比如说“无可奉告”之类的。
让唐巍没想到的是,两名女仆在回答的时候,语气俏皮极了:“嘻嘻,伯爵先生去了哪里,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
“对啊对啊,我们只是仆人而已,伯爵大人当然不会把他的去向告诉我们啦……”
两个女仆像一对儿活泼的小鸟,开心地与天狼星搭讪,她们似乎知道唐巍和精灵公主的关系,没有一个过来和他套近乎。出身王族的天狼星根本看不上这两个女仆,对她们的搭讪爱答不理,伤透了两个少女的自尊。
时候不大,苏迪亚伯爵重新回到房间,他的手中抱着一个大盒子,冲两名女仆使了个眼色,她们毫不迟疑地退了出去,在外面紧关上门。
苏迪亚伯爵歉然笑道:“接下来要给你们看的东西,是我们家族绝密中的绝密,保存得比较严密,将它拿出来,耗费了一些时间。”
唐巍和天狼星微微点头,表示理解,苏迪亚伯爵打开盒子,唐巍和天狼星的目光一起看向盒子内部,只见里面放着一支橙红色的方块,看起来像是一块移动硬盘,只是外表看起来很粗犷笨重,没有半点精致的感觉。
唐巍眉头一挑,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迪亚伯爵淡淡笑道:“这是黑匣子,而且是战斗机的黑匣子。”
提起“黑匣子”,唐巍和天狼星都不陌生,它的正式名称是“飞行数据记录仪”,用来记录飞机的飞行状态、舱内人员说话声音等等。
唐巍和天狼星也见过不少黑匣子,可是从未见过这种样子的黑匣子,唐巍非常惊讶,瞪着苏迪亚伯爵问道:“您别以为我没见过黑匣子,我见过的黑匣子,外观和它差多了。”
苏迪亚伯爵微笑道:“你见过的,都是现代飞机的黑匣子,而它,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黑匣子,所以外观丑陋。”
唐巍觉得苏迪亚伯爵的解释有一定道理,没有再问,他继续问道:“这是哪个国家战斗机的黑匣子,怎么会落在你们的手中。”
苏迪亚伯爵笑答:“有一个名叫秘鲁的小国,他们有一架战斗机,在训练的时候坠毁了,这个黑匣子,就是那架战斗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