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瑾哥儿激动的一夜未合眼,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不仅他睡不着,知道他要成亲了,两个小家伙也有些激动。
辰哥儿抱着小狐狸,因为心底想着事儿,总是不自觉地伸手抓一抓它身上的毛,偶尔不小心被揪疼了,小狐狸也没太大反应,时不时舔一下他的手。
就算过了年,年长了一岁,辰哥儿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孩子,然而他操的却是一颗成年人的心,“舅舅,东西都备好了吧?没什么落下的吧?”
一遍遍询问害得瑾哥儿更紧张了,“应该都好了吧?对了,喜服!明天要穿喜服,是不是要拿到这个屋来?”
辰哥儿被他突然放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听到喜服两个字,才松口气,“我已经帮舅舅拿过来了。放在了柜子上,明天直接穿上就行。”
李瑾松口气,越过宝宝,亲了辰哥儿一口,“宝贝儿,你说家里要是没你,舅舅可怎么办。”
辰哥儿抿了抿唇,眼底深处有些不好意思。
宝宝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脸抬了抬,被李瑾也亲了一口,才松手。跟辰哥儿比起来,小家伙一张小脸淡定无比,完全不害羞。
三人一直到天蒙蒙亮时,才撑不住睡了过去。
李琬起床后,迟迟不见动静,才走进来看了看,见三个人睡的沉沉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想到瑾哥儿晚上肯定没睡好,李琬没舍得喊他,又让他多睡了一会儿。
梅枝姐醒来后,就过来帮忙来了,李瑾是听到梅枝姐的声音才惊醒的。
一看天都大亮了,瑾哥儿连忙火急火燎的爬了起来,终究是年轻,尽管才睡了一两个时辰,起来后,精神却无比抖擞。
他自己穿上了喜服,还记得姐姐说的,新鞋不能沾地,就没有换鞋。
李琬听到动静,才推门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快就换上喜服了?得先吃点东西,不然肯定撑不住。”
李琬最近也忙晕了,她第一次操办婚事,家里又没有长辈指点,很多事都得自己去摸索去打听,有些话交代了瑾哥儿好几遍,有些却偏偏忘记了。
见瑾哥儿已经换上了喜服,才想起好像忘记交代他得先吃东西才行。
见瑾哥儿想脱下来,李琬连忙按住了他,“已经穿上了,哪有脱下的道理?”
等瑾哥儿简单洗漱后,她便给他端了点吃的。
两个小家伙也爬了起来,连忙穿好了衣服。
——
婚房早在年前已经装修好了,里面的家具都是瑾哥儿一手操办的,太阳升起来后,在鞭炮和唢呐的响声中,云烈骑着追风出发了,这次他拉了更多聘礼,除了皇上添的,还有老爷子送来的,再加上他自己置办的,足足十八辆马车。
村民们远远就看到了这些聘礼,一个个咋舌不已。乖乖,这些东西,只怕能用一辈子吧?他们又羡慕又骄傲,一想到瑾哥儿是他们竹溪村的,都忍不住咧嘴笑了,其他村可没有嫁给皇亲国戚的人,也只有他们瑾哥儿有这福气。
看热闹的越来越多,不仅有竹溪村的,连隔壁几个村也来了不少人。
有眼尖的率先看到了新郎的长相。
云烈骑在大马身上,一身红衣,那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天神,幽深的眼,斜飞入鬓的眉,英挺的鼻,每一处都糅和了造物者最大的宠爱,俊美的让人头晕目眩。
最先看的那个汉子有些晕乎,“不对,新郎不是长公主之子云烈吗?怎么被人掉了包?”
大家都有些惊疑不定,“谁敢冒充长公主之子?”
“不对,你们仔细看,这分明就是云烈!只是脸上的疤没有了。”
“那么深的疤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大家不相信,然而仔细去看时,云烈那半张俊美的脸又跟面前的人重合了起来,尽管清楚云烈没毁容前,一定极为俊美,真正看到后他们仍旧惊掉了眼睛!
乖乖!
瑾哥儿已经够好看了!
娶他的人竟然更好看!
那些个曾经害怕云烈的小哥儿和小姑娘看到云烈的长相,顿时面若桃李,一颗心都被勾走了,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如果他们能像瑾哥儿那样不怕他凶,不嫌弃他脸上的疤,是不是嫁给云烈的就是他们了?
原本看云烈身材高大,又会打猎,对他动过心思的一个小哥儿,只觉得悔恨不已,当初怎么就因为害怕,没敢勾搭他呢,若是勾搭了,现在他就是一品侯夫郎,呜呜呜,怎么瑾哥儿就有这么好的命,嫁给这么好看的人!
云烈身边的伴郎骄傲不已,他们可是最先知道云烈的伤好了的人!
——
就在这时,一队车马也赶了过来。
聂之恒那张俊美的脸率先露了出来,他眯了下眼,朝那座茅草屋深深看了一眼,眼底的目光无比深邃。他掀开帘子,对马车里的人道:“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瞧,前面就是竹溪村,太阳才升起来,云烈就等不及了,这小子只怕恨不得天不亮就将瑾哥儿娶回家。”
云老爷子笑呵呵道:“是该有个人管管他了。”
他们身后不仅跟着侍卫,还有一群骑着大马的军官,其中一个嘟嘟囔囔的抱怨,“老大也真是,成亲了都不跟咱们说一声,还好有黄岭帮忙盯着,不然咱们岂不是要错过了酒席。”
黄岭笑道:“不请自来,你还敢抱怨,老大若是想抽你们,我可不帮腔。”
云烈并不知道他们的到来。就算知道,大概也不会放在心上,这一刻,他的眼里心底只有瑾哥儿,他眸光深邃,一想到还要绕着村子转三圈,就恨不得直接冲上门,将瑾哥儿抢回家。
多少天都等了,临到头了,必须得沉住气才行。
他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终于勉强冷静了下来。
听到鞭炮声时,瑾哥儿忍不住猛地站了起来,“来了?”
李琬也很紧张,怕他一不小心被喜服绊倒,连忙将他按到了床上,“还得一会儿呢,耐心等一下。”
在瑾哥儿的盼望下,迎亲的队伍终于到了。
云烈走进来时,一院子里的人都惊呆了。李琬走出去时也愣住了,他们跟瑾哥儿一样,最近几天都没看到云烈,见他脸上的疤痕突然没了,一个比一个晕。
梅枝姐也有些失神,云烈脸上没疤痕时竟是如此好看!
瑾哥儿等的焦急不已,隐约听到大家的议论声后,恨不得穿上新鞋跑出去看个究竟,为了以后的幸福美满,他硬是忍住了!
外面热闹不已。
好不容易终于轮到他出场了,瑾哥儿连忙换上了新鞋,因为新鞋不能沾土,是虎子哥将他背出去的。
乡下讲究并不算太多,李瑾没有盖盖头,他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云烈。
他一身红衣,五官犹如鬼斧神凿般,阳光的照耀下,这张几乎毫无瑕疵,俊美的让人失神,李瑾一颗心砰砰砰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果然给了他一个最帅气的新郎。
李瑾只想跪舔。
还好被背着,他才没腿软。
二虎将瑾哥儿背到了云烈跟前,云烈一把将瑾哥儿抱了起来。
因为新娘不是女子,可以不坐花轿,云烈直接将瑾哥儿抱到自己的白马上,他也坐了上去,两个人共乘一匹。
云烈就这么带着他的小夫郎朝新房走了过去。
瑾哥儿悄悄靠到了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幸福的分不清东南西北。
第95章 终于洞房啦!
云烈带着瑾哥儿朝新房走去时,聂之恒他们恰好赶过来。
聂之恒啧了一声,别的汉子成亲,就算娶的是小哥儿,不需要坐花轿,也没见过跟小哥儿共乘一匹马的,还能更腻歪点吗?聂之恒心底浓浓的不爽,然而又真心为云烈感到高兴。
余光瞥到他们身影,云烈的目光微微一顿。他并不知道马车里坐着老爷子,看到黄岭身后的人时,眯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一个个擅离职守,胆子倒不小。
云烈没再搭理他们,直接带着怀里的大宝贝朝新房走了过去。
新房十分气派,一想到前面那进院子过了今日就是两人小窝,李瑾就兴奋不已,当然更让他兴奋的是云烈这张毫无瑕疵的脸,他设想过无数次云烈恢复正常后会是什么样,真正看到时,仍旧震撼不已。想象中的竟不如看到的万分之一好看。
如果不是周围的人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好想扭过脸看个够!不过这也不妨碍瑾哥儿偷偷摸摸云烈的小手。他一颗心像揣了个小鹿,砰砰砰,跳的好不欢快。唇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想矜持点都不行,压了一路愣是没压下去。
李瑾干脆自我放弃了,反正他是新郎之一,他不开心谁开心?
云烈被他摸的口干舌燥,全身的血液都汇集到了一点,若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想撂摊子不干,直接带着瑾哥儿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然而该走的仪式还是要走,他要给瑾哥儿一个盛大的、毫无遗憾的婚礼。
街道上围满了人,因为瑾哥儿今日成亲,学堂里的先生也被邀请了,所以孩子们都休息一天,他们手舞足蹈地挥着爪子,看到云烈那张俊美的几乎溢着邪气的脸时,一个个跟喝了鸡血,兴奋无比,也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瑾叔叔新娘子,新娘子,来年生个胖小子。”
大家哄然大笑,孩子们紧跟着都喊了起来。
李瑾忍不住瞪眼,不过换一个角度,他都有宝宝了,努力将他养胖,来年可不就是个大胖小子?好吧,原谅这群小屁孩了!
见他笑的眉眼弯弯,不少人打趣,“哎呦瞧把我们瑾哥儿开心的!”
“白捡个天仙似的男人,瑾哥儿能不开心嘛,我一大把年龄了,看到烈小子这张脸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李瑾心里美滋滋的,随便大家怎么说,反正大喜的人是他,过了今天云烈就是他的了,谁也别跟他抢,就羡慕他去吧!
好不容易到了新房,李瑾忍不住悄悄往后看了一眼,想看看姐姐他们在哪儿,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梅花鹿。两个小东西长大了不少,眼溜溜的眼睛,依赖的小眼神,此刻正眼巴巴瞅着瑾哥儿。
瑾哥儿弯了弯唇,难怪都说梅花鹿有灵性,谁知道,下一刻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云铭扶着老爷子的手下了马车。
李瑾顿时瞪圆了眼睛。
老爷子身份高贵,身边还跟着侍卫,这些侍卫自然是皇上派来的,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老爷子,另一个是为了护送东西,这次皇上又赏了不少东西下来,其实有一半是长公主选的,怕云烈不要她的东西,她才塞给了皇上。
皇上让侍卫们一并拉了过来。
老爷子一走过来,村民就自动给他让了个道,清楚这是云烈的家人,他身份在那儿摆着,长辈自然简单不到哪儿去,何况老爷子单看面相就不像简单人。大家一时又是敬畏又是骄傲。
瑾哥儿眼睛亮晶晶的,“爷爷,您怎么来了?”
“你们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总不能没准备老头子的喜酒吧?”
李瑾嘿嘿笑。
李琬跟梅枝姐也走了过来,因为成亲后,一家人要住在一起,李琬忙上前招呼了一下老爷子。
接下来就是拜堂,先拜高堂,再拜天地,随后夫夫对拜。老爷子来了,他自然就成了云烈跟瑾哥儿的重点要拜一拜的对象。
瑾哥儿果然被云烈那张脸迷得几乎找不着东南西北,夫夫对拜时,还直接撞到了他脑袋,疼得他龇牙咧嘴,饶是如此,眼底的笑也没有散下去。
究竟得多开心!
大家忍不住都笑了,李琬有些不忍直视,总觉得弟弟被掉了包,小时候多聪明一个孩子,现在倒好,一遇到云烈脑袋就不清醒。典型的色令智昏。
拜完堂,瑾哥儿便被云烈送回了新房。黄岭他们也跟了上去,想闹新房,被云烈瞪了一眼,大家愣是没人敢进去,云烈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关住了房门,房子里只有他跟瑾哥儿两个人。
一群年轻人反应过来,都不厚道的笑了,“老大你不是吧?”
“这么想跟哥夫郎单独相处呀。”
云烈不理他们。
瑾哥儿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一张脸红的惊人,眼神不自觉就瞄到了新床上,这张床是瑾哥儿亲自挑选的,面积十分大,明明是双人床,愣是比别人家里的大了一圈。床上是大红色的鸳鸯被,上面还洒了不少花生和桂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