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小厮歇息的偏房中。
“寿喜你得瑟个屁啊你!”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不屑的说道:“三小姐也属于内院啊!你不还是一样屁用没有?”
“这话怎么说的啊?王贵你莫不是嫉妒了?哈哈哈。”
“就是就是,哈哈哈。”
挤在屋内的小厮,纷纷起哄。
王寿喜像是没听到周围的嬉笑,认真的说道:“侯爷去打仗了,现在侯府里三小姐说了算,我跟着三小姐以后说不定会混蛋总管也说不定。”
王贵自然知道王寿喜说的是真的,可他就是看不惯他,凭什么他就成了三小姐的人?
他那点比王寿喜差?
“就你?还总管?做梦呢吧?依我看你这辈子都跟总管毛的关系都没有!”
王寿喜气的脸色铁青,正要反驳的时候,一个小厮突然在外喊道:“王寿喜,三小姐找你。”
“来了来了。”
王寿喜连忙整了整衣摆,转身出了屋子。
屋内原本看笑话看的热闹的下人,登时全都你看我,我看你。
没想到王寿喜这个家伙还真是没说假话。
王贵脸色阴沉的将面前的茶水喝光,冷声道:“干活了。”
屋内气氛顿时又恢复了原样,只是看着起身离开的王贵,窃窃私语。
王贵像是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一样,掀帘出了偏房。
另一边,王寿喜刚在丫鬟的带领下进了榴园。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榴园内每个下人都面无表情,园中隐隐飘着一种哀伤萧杀的氛围。
王寿喜忐忑不安的擦擦额角的汗,将头压得更低,一点也不敢乱瞟。
“到了。”
前面引路的小丫鬟,突然出声道。
王寿喜正要感谢一两句,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突然鬼魅的出现在他身后。
该死的王贵,乌鸦嘴!
没想到被他一语成戳,他真的可能当不成总管了!
“王寿喜?”
王寿喜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一同凉水泼醒的。
水珠滴滴答答,顺着衣服流到地上,溅起不少泥点子。
他恍惚的看了看周围,就见南宫玥一身华丽的衣裳,正身姿优雅的坐在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愤怒的丫鬟。
王寿喜张了张嘴,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啊”。
“谁派你到夫人身边的?”
绿萼厉声问道。
王寿喜登时哭了,抽抽噎噎的道:“三小姐奴才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奴才一直跟着侯爷,后来侯爷让奴才好好伺候夫人。”
“胡说八道!”
绿萼登时就怒了,厉声道:“小姐已经查清楚了,今天夫人用的茶被你动了手脚。”
王寿喜哆嗦着嘴看向绿萼,好一会儿,才颤声道:“奴才真的是被冤枉的。”
“王寿喜,我劝你老实交代,不然就算我们从你这里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一定会去找你的家人!”
“你老家就是王家寨的是不是?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三个弟妹是不是?”
“三小姐求您放了我的家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王寿喜惊惧不已。
“不知道?”
南宫玥出声,声音还是甜甜糯糯的像是个天真的小女孩。
“那你为何要支开烧火丫鬟?”
王寿喜:“……”
“说!”绿萼厉声喝道。
“奴才,奴才喜欢柳绿,所以才支开桃红,想跟柳绿多呆一会儿。”
王寿喜说完,室内久久没有声音。
昏暗的室内,一扇窗户都没有,只有他头顶一盏灯笼悠悠的散出一两点光芒。
他会不会是在做梦?
王寿喜突然想到。
南宫玥又出声问道:“你喜欢柳绿?”
一下子打破了王寿喜以为是在做梦的希望。
然而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傻了,只听三小姐又道:“那你知不知道?柳绿死了?是自杀,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僵了。”
王寿喜瞪大了眼睛,柳绿死了?
这怎么可能?
他一个小时前还跟柳绿说过话,还差点摸到柳绿的小手。
难道那个是柳绿的……
王寿喜越想越觉得恐怖,忍不住哆哆嗦嗦的发起抖来。
南宫玥淡声问道:“你最后见到柳绿是什么时间?仔细的将你跟柳绿见面的情形说一遍。”
“三三小姐,你说我见到的是不是柳绿的……”
“闭嘴!”绿萼厉声喝道,:“小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南宫玥端起茶杯,掩饰住抽搐的嘴角。
“就就是跟柳绿长的一模一样啊,没什么好说的。”要不是被捆在椅子上,王寿喜早就躲进桌子底下了。
妈妈呀!
柳绿不是柳绿?那是谁?
长的那么像?除了是柳绿的那什么,还能是什么?
王寿喜怂的不敢将那个字说出来,就连在心里也不敢说出来。
因为他听人说过,要是念叨着那什么人的名字,那什么一定会出现在人的背后。
“身高、头发、态度、或者她的手,都可以说。”
南宫玥耐着性子提醒道。
经她这么一提醒,王寿喜突然想起来,道:“柳绿今天待我的态度好的不得了,还答应了要跟我试试。”
“哦对了,她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南宫玥跟绿萼对视一眼,基本上确定了真相。
“小姐……”
绿萼欲言又止。
南宫玥抬手止住她的话头,轻声道:“走吧。”
说罢,南宫玥站起身,绿萼连忙拉掀起厚重的门帘拉开门。
听到开门声,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王寿喜总算回过神来,愣愣的看过去。
大片阳光照在地上,明晃晃的晃眼。
一只大脚突然踩上那片阳光,王寿喜顺着那大脚看上去。
就见一个颇为面熟的侍卫迎面走来。
“你……”
王寿喜只说了一个字,就闷哼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侍卫拽住王寿喜身上的绳子,像是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跟着南宫玥出了这件昏暗的房间。
“小姐,他怎么办?”
绿萼见侍卫出来,小声问道。
南宫玥正将一朵开的灿烂的杜鹃折下来,闻言眼皮都不掀的道:“关起来。”
“是。”
绿萼转身带着侍卫往一个偏僻的小路走去。
等人走远,南宫玥抓住杜鹃花的花瓣揉成一团。
艳红的杜鹃渗出血一般的汁液,眼红了南宫玥嫩白的小手。